清晨曙光透過濃密的山霧,以金輝染遍了叢林,放眼望去一片朝霞四照,水汽氤氳。
天書院弟子晨起早食,一個個都面帶嚴肅。
他們問道靈劍山的第一場戰斗將在今日舉行,由自在殿何靈秀對戰玄劍峰顏書菁,共分三場,贏兩場即為獲勝。
盡管出劍的是何靈秀,但她所代表卻是天書院,以至于眾人都心覺緊張。
于是整個早食過程之中,連話都少了許多。
但他們的話雖然少了,周遭卻有不少的靈劍山外院弟子時不時地看他們一眼,臉上帶著些許不善的笑意。
尤不渝這幾日都在潛心修道,未理會心外風雨,此時不禁眉心微皺:“他們在說什么?”
跟在尤不渝身邊的王越低聲開口:“外院的那個季憂,昨日去天劍峰闖劍林了。”
尤不渝轉頭看他一眼:“劍林?”
“我也是昨日才聽說的,靈劍山的天劍峰上設下了一座劍林,闖過劍林者就可修行靈劍山劍道。”
王越將手臂搭在桌上:“季憂對劍,向來癡迷,想必一早就動了心思,上山之后沒多久就去了劍林。”
方林超也聽說一些風聲,此刻卻有些費解:“我聽說問道宗與山海閣的人也去闖了,可為何這些人偏偏對我們天書院帶著嘲笑之意?”
“因為那個季憂惹了些笑話。”
“什么笑話?”
“據說第一重劍林的最后一劍名叫【小重山】,靈劍山最弱的一個通玄初境也只出了八劍便過了,可季憂昨日……出了十六劍,而且他進了第二重劍林之后,沒多久就又被斬了出來。”
王越隨后又道:“山海閣與問道宗的弟子當時也在山上,將其狼狽盡收眼底。”
尤不渝面色陰沉,聲音立刻變得尖銳:“我一早便說過,不許任何人節外生枝,沒想到竟還有人不聽!”
“季憂此人本就是鄉野私修出身,腦子里沒有規矩,當日在丹宗也是,未經允許就帶人出去閑逛,我后來聽弟子議論,說是有人懷疑他們偷偷去過藥池……”
“?!”
丹宗一行之后,季憂、班陽舒等人的氣息都有些顯著提升,惹來不少的私下議論。
其他人雖然沒有證據,但拿嘴竄個閑話是沒問題。
王越本想著不要打攪師兄戰前的道心便沒說,此時卻還是忍不住透出了口風。
“真是沒規矩的東西,丹宗也就罷了,來靈劍山竟還是如此,難道真要把我天書院的臉面丟盡?”
“他去闖人家的劍林鬧出如此笑柄,隨后我和何師妹就算問道獲勝,靈劍山也必會拿此事做文章嘲諷,天書院臉上還能有何光彩!”
王越和方林超對視一眼,眉心也隨之皺緊。
尤師兄所言,確實不虛。
他們本來只需要問道獲勝,隨后下山,便算是為天書院掙回了顏面,大夏圣宗仍舊威臨天下。
但那季憂偏要膽大妄為,在此刻節外生枝,結果被人當做了笑柄。
今日與明日的問道之戰,哪怕是何師姐與尤師兄獲勝,這份光彩也必會因此大打折扣。
“我總算知道掌事院為何一直針對季憂了。”
“就算楚家人的因素暫且不提,那季憂心中也根本沒有身為天書院弟子的榮光!”
“此人留在天書院必將會是個禍害,問道結束之后,我定會奏請姑姑將他逐出山門!”
尤不渝厲聲說罷,手中竹筷被握住的那截已經碎成了齏粉。
他看季憂一直都不順眼,尤其是元采薇對他們二人大相徑庭的態度讓他深感厭惡,此刻聽到這些傳聞更是有種邪火中燒。
而在其背后那桌,溫正心與裴如意看了他們半晌,隨后轉到了自己桌前。
“師弟真的去闖了靈劍山的劍林?”
班陽舒端著粥碗點了點頭:“此事昨夜便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也僅有少數人不知了。”
裴如意壓低聲音:“季師弟來之前便叨念著要來學劍,他去劍林我并不奇怪,只是怎么會用了十六劍?”
“靈劍山弟子入門便開始學劍,快一些有什么奇怪的,季師弟的劍是老王教的,本就不是正道,多幾次用來習慣又有何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