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憂將地瓜放在桌上:“我在第三重林的時候才確定了他的劍意所指,思來想去總歸是要破林的,便想多走一步,贈你一把利劍。”
聽聞此言,丁瑤與卓婉秋忍不住咬住了薄唇。
劍林設下許久,能通過劍氣感受到齊正陽真正的劍意的人,卻只有他。
關鍵是短短一個時辰,他不但全意破了劍林,還成功謀劃了之后為鑒主請劍之事,實在令人難以相信。
“下次可以做個大的爐子,將炭火燒鋪進去,弄些蔬菜和肉食,串成串子烤烤。”
顏書亦乖巧坐在毯子上:“哦,我明天就弄。”
“不著急,畢竟今夜之后,我應該就要隨院里人一起下山了。”
季憂一本正經地暗示,你該嚶就快點嚶吧,過了這個村很久才能有這個店了。
顏書亦這才想起天書院弟子已經問道結束,于是瞇起眼睛,一臉不開心的樣子。
話說回來,自己回去之后可能又要以劫道為生了。
季憂剝著地瓜,喃喃一聲。
他兜里滿打滿算就只有三千兩,一千兩送去了玉陽縣,還分了匡誠一些,一千兩買了丹藥和劍,一千兩郵給了顏書亦。
現在想來,錢這東西當真是不經花。
不過眼見著出來都已經半月有余了,曹教習和王教習的月俸應該是又發了。
走之前匡誠還說自己可能要升遷,估計也能多分一些。
想到這里,季憂不禁覺得自己的錢袋子又鼓了,盡管這些錢一兩都不屬于他。
顏書亦看著他陷入沉思,桌下玉足輕晃,粉嫩的腳趾蜷縮又舒展,隨后向著桌面伸出了蔥白玉潤的纖細玉手。
停頓半晌,她最終選了那個只見過三次的陌生男子的茶杯端到嘴邊,小口飲茶。
季憂用余光瞥見,不動聲色,主打一個不拒絕,想鼓勵,但不敢明說。
“走之前,丁瑤還是要去與我師姐道個歉,當日在遺跡之中,她被你們截住,但并未掙扎就將朱果奉上,但你們仍舊追殺到底,說到底也是錯的。”
丁瑤沉默許久,最后紅唇輕抿:“是,公子……”
話音落下,顏書亦和季憂手中茶杯與紅薯稍稍停頓,但隨后又不動聲色地將茶水和紅瓤送入口中。
貼身婢女往往只會聽主子的命令,若是有其他位格較高之人命她去做某事,也需要得到主子的許可。
當然,丁瑤這個貼身婢女出身的女子并不安分,沒少越令行事。
但主子在場的時候,她自然是不應該這么做的,尤其是她本就十分排斥鑒主親近季憂。
這聲公子,是她平生第一次叫。
稱呼是有親疏之分的,季憂,季公子,公子,雖相差不大,但卻親疏有別。
季憂這個稱呼,是以她靈劍山內門弟子,與玄劍峰小鑒主情同姐妹的高貴身份所叫的。
季公子這個稱呼,是在鑒主面前,不得不裝乖巧所叫的。
而公子二字,則是實打實作為一個婢女對主家人的敬稱。
正在此時,屋子里響起了顏書亦的聲音:“婉秋,門外好像有人,出去看看。”
“是,鑒主!”
卓婉秋迅速起身,拉著丁瑤走了出去,并將屋門關的嚴嚴實實,然后立在門口安靜吃著地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