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憂,我愿意離開豐州!”
回應他的是轟隆一聲,雪亮劍氣滿山的綻放。
此時七柄道劍再次升空,驀然落下,群山震顫,無數身影從群山之間倒飛了出去。
那些來自其他三州的別宗行走,以及對豐州極為感興趣的世家子弟此時已經全都看傻了。
他們知道入了仙宗內門的通玄境遠比仙莊中那些硬熬通玄強很多,卻沒想到會強這么多。
這簡直,就是單方面的同境虐殺。
此時季憂揮袖出劍,一片人頭落地,黑白紅三色混成一片。
“季公子……”
“?”
季憂轉頭看去,就見方才的那些看客之間走出一位靈劍山弟子。
“稅奉之爭其實千百年來一直都存在,你多我少都算正常,但我知道季公子所求不同,必不可能和談,但此刻若真要殺得一個不留,還砍去頭顱,恐會惹惱他們背后的家族。”
季憂將劍在尸體上抹去血跡:“你好像有些面熟?”
“我叫黃嵐,太吾二年的春日,在岐嶺之中受您所救。”
季憂將劍收起,看向了越發陰暗的山林:“豐州如今這般境地已經不容妥協了,要走就要走的徹底一些。”
黃嵐怔了一下:“那羅平山方才已經求饒,也愿離開豐州,此事若傳出,必會受人詬病,而且羅家一脈本就是歸屬天書院的。”
“可豐州之外也有苦命人,放他去哪兒?倒不如死了乖巧,像他們這般出身于世家,但修行天賦奇差的,便是內心之中雜念與欲望最多的,因為無法飛升,他們才更想要在此方天地作威作福,改不了的。”
季憂割掉對方的頭顱:“沒關系,天書寨會理解的。”
有人聞聲開口:“天書院。”
“什么?”
“不是天書寨,是天書院。”
“哦對,現在還是天書院。”
季憂喃喃一聲:“天書院會理解的,若是不理解,我就轉投靈劍山。”
聽到如此直白的話,周圍的人不禁對視一眼,神色復雜,才想起了元年晚春后的那句關于他的傳言。
那傳言說,季憂從來都看不上七大仙宗,只不過是為了救一位女童才不得已入了天書院。
黃嵐聽后微怔,隨后拱手:“請公子殺人!”
季憂猛然沖出山坡,腳下靈氣洶涌著,向著山脈最深處而去。
夜城山內部有一條溪流,在夜色之下蜿蜒流動,傳出潺潺之聲。
季憂此時從山坡之上落地,揮袖將七柄靈劍拋入水中,不斷將沾血的劍身濯洗的雪亮。
隨后他尋了一塊干凈的石頭坐下,開始向著體內汲取著天地靈氣,眼中的金光在水中被折射的波光粼粼。
劍斬十八位通玄境對他來說并不危險,但消耗卻極大。
尤其是多次七劍并用【小重山】,所帶來疲憊之感也是有的。
要知道,當初在對戰楚河的時候,他由始至終也是只用了兩次【七重山】,斬破劍林的時候也是如此。
但那十八位通玄僅僅只是開頭,真正需要警惕的,是此時就在山林之中的那五位融道境。
此間,靈氣勃勃涌動,季憂緩緩合眼。
許是方才的劍氣太過兇狠,嚇走了此地鳥蟲與走獸,以至于周遭都是死一樣的靜謐,唯有山風中不斷送來的血腥氣越發的濃烈。
許久后,季憂緩緩睜眼,手指勾動,試圖想要抓住眼前的腥風。
但就在此時,他忽然聽到遠處山林中靈氣轟鳴之聲四起,群山震顫。
于是季憂忍不住舉目,望向那處更濃密的山林。
也就在這轉頭之際,一股強烈的殺意忽然極速迫近令其迅速繃緊了肩胛,雙瞳緊縮之際猛然向西竄去。
轟!
剎那之間,狂烈的刀氣從夜空之下猛然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