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仙莊以山中有匪的名義圍殺季憂,其實死了倒也不冤,這些年來,無論仙宗還是世家,做事總是這般遮遮掩掩。”
“但季憂做的,有些太過了。”
“既然是遮掩做事,生死都很正常,可季憂說什么?他說他就是為了殺人來的,還不許任何人退走。”
“這就不單單是生死問題了,他是在狠狠打那些仙莊背后的世家顏面。”
“最重要的是,他把那些人的腦袋都割了,帶出山外扔到了豐州府城。”
“涉及顏面問題,很多人都會受不了,這就和當時遺跡出事一樣,天書院派出一堆炮灰弟子就是為了赴死的,可被靈劍山圍攻,便是失了顏面的事。”
何靈秀與身邊幾位同修念叨著,眉心不禁微微皺起。
在季憂離山之前,何靈秀曾親自去邀請他加入自在殿,還言明了要給他不輸于親傳弟子的待遇。
可他們自在殿也有幾個抱團的世家,與豐州所在的仙莊牽連甚秘,夜城山一事發生之后,有一些殿中長老從清晨起來臉就是黑的。
其中,羅長老的臉色最黑。
羅平山是他們羅家一支旁脈的族人,當年也在天書院修行過,據傳訊弟子說,他曾在山中求饒。
這本就已經丟了他們羅家的臉,讓他這個長老面上無光。
可更讓這位羅長老難以接受的是,即便旁支的侄兒求饒,仍舊被殺掉了。
“那季憂以隨招生教習返鄉為名,實則是要前往豐州府建立世家,此番行為著出乎預料,讓人猝不及防。”
“若非如此,老夫定然提前加入破月山莊,在山中將此子斬殺!”
“不錯,他確實建立了世家,但本質上仍舊是一鄉野私修,孤身一人在此世間,根本不知我世家之怒有多恐怖!”
羅長老話音剛落,忽然覺得頭皮一陣發麻,內心之中誕出一陣大恐懼,讓他心頭巨顫。
天書院傳道于天書,無論所修道法側重于何處,總要輔修天機。
羅長老發現就在此時動念之時,卻無形之中感受一種不祥的預感。
也就是說,他如果真的按照自己所說的那般做了,很可能會惹來麻煩。
他如今已經是無疆境的強者,即便是在自在殿中都地位頗高,世間能給他麻煩的寥寥無幾,更何況是豐州那個偏遠之地。
羅長老深吸一口氣,覺得難以置信。
而在這在八百里急報的時間里,季憂已經在州府之中沐浴更衣,此時穿著一件書生衫站在庭院之中,朝天看去,似是在凝視什么。
此時,賀章家中的幾位千金正隔著紗窗,面帶好奇與羞澀地看著他。
“他在看什么?”
“在看云吧?”
“云有什么好看的,為何不來看我?”
“咦,妹妹豈可如此輕挑。”
嘰嘰喳喳的嚶聲之中,西北方向忽然有一道無雙劍氣從遠處沖天而起,瞬間劃破了長空,倏然南歸,只留下一道云層被切開的長痕,橫貫萬里。
咣當!
一只茶杯跌碎。
正在偏廳飲茶的曹勁松和裴如意忽然沖出偏殿,望向天際,眼神之中一片駭然。
“城中……有上五境圓滿的存在?!”
裴如意此時屏住了呼吸:“許是路過?”
曹勁松面色凝重地張口:“這可是豐州,不是中州!”
上五境圓滿即便是在仙宗都是可以稱之為底蘊的存在,豐州這片地界上連個世家都沒有,怎么會暗藏此等境界的絕世大能。
要知道昨夜那場戰斗雖然酣暢淋漓,但在這種上五境高手的眼中,其實和小孩子拿樹枝打架沒有任何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