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邊有無數老農,手足無措,惶恐不安地等在地頭。
這是怎么回事,今年的仙人老爺已經如此急不可耐,開始親自下田收繳供奉了么。
而溫正心三人還沒進入府城,便在一塊細雨瀝瀝的中見到了季憂。
此時的秋雨之下,季憂正站在田間,眼望著一柄鐮刀貼地飛去,收割了萬千熟麥。
他的身邊圍了一群人,有曹勁松、裴如意,還有州府之中管理各事的官員。
這些人看著地里那些手握【圓月彎刀】,進行著【聯合收割】的仙人老爺們,神色都十分復雜。
“季師弟!”
“?”
季憂轉頭看去,眼神微亮:“溫師姐,班師兄,如龍?”
三人同時下了馬車,朝著此處走來,眼神看著田間的那些修仙者忍不住開口:“這是……怎么回事?”
“外來仙莊在此地根深蒂固,有些擺明了是想賴下,不愿意離去。”
“其實他們說的也沒錯,我始終是孤身一人,很難坐鎮整個豐州,而今明面上的供奉沒了,他們這些人遲早會忍不住在當地暗自搜刮,成為真正禍亂豐州的匪徒。”
“所以,我要給他們開一個口子,供奉他們依舊能吃,咱們如今也成了地主,百姓也不用如此辛苦了,一舉三得。”
溫正心張了張嘴:“所以你威脅他們下地務農?他們怎么會這么聽話?”
季憂神色古怪地看向溫正心:“什么務農,他們在修道啊,你看,拿著圓月彎刀練習我所傳授的劍道【聯合收割】,他們出去都是這么說的。”
“?”
“修仙者也要面子的,務農這件事不要亂說。”
正在此時,旁邊走來一位六旬的豐州官員,朝前作揖:“季大人,卑職找到了一種每年可以三熟的作物,價格也比谷物高些。”
季憂聽后瞬間眉開眼笑,心說真是想什么來什么:“春耕的時候讓他們練習【聯合開墾】,我們試種幾畝。”
溫正心、班陽舒和白如龍此時看著季憂,又看了一眼那位六旬官員,心說活閻王啊。
隨后他們又轉頭看向那些正在練習【聯合收割】的修仙者,心說這是活牛馬啊。
不過……這樣做真的能行么?
溫正心和班陽舒對視一眼,內心之中隱約有些擔憂。
季憂、曹教習和如意當日在山中殺了許多的人,確實足夠震懾這些山莊一段時日。
但以練習劍道名義驅使他們務農,這件事一次兩次倒還好說,可長此以往肯定是會出亂子的。
尤其是這些正在田中聯合收割的人,雖然他們只是各大世家的邊角料,但總歸是有世家血脈的,即便這些人覺得沒什么,那些世家知道又怎能忍受家中子弟在此被當做牛馬。
師弟劍道無雙不錯,可終歸還是通玄境啊。
豐州這片土地,沒有仙宗,沒有世家,師弟算是撿到了一個便宜,可離著鎮壓全域仍舊還是有些不小的距離的。
且不說楚家那般千年世家,就說一些普通世家,家中也是有無疆境為底蘊的。
他們倒不是覺得季憂修不到無疆境,只是怕季憂此番成立了家族之后,會被俗物沾染了道心,荒廢了修行。
而此時的白如龍,看向季憂的眼神則是一陣發怔。
“雨水,好像始終都落不到季兄的身上,就會自己跑開。”
“?”
溫正心和班陽舒愣了一下,看向季憂。
他確實沒有打傘,此時站在田壟之上,衣服還是干的。
不過這有什么好奇怪的?
修行者可以用靈氣護體,抗風御寒不在話下,自然也可以阻隔雨水,并不是什么值得驚訝的事情。
不過很快兩人就意識到,【落不到季兄身上】不是重點,重點在于那句【會自己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