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還在眼前的時候有些感覺不會太過明顯,但人一旦不在,感覺便開始變得奇怪了。
畢竟雪域這片安靜的世界里鮮少有外客造訪,也很少有熟識的族人忽然離去,所以即便是妖族公主也是沒有關于分別經驗的。
只是這日子,忽然就恍惚了。
然后她才會遲鈍的發覺原來不是不在意,只是天真地認為自己不在意。
這說明,人有時連自己都不太了解自己。
天色蒼茫的白日之下,封陽呆坐了許久,隨后起身朝著門外走去,走出三步才看到有一位男子正站在身后。
他穿著一件裘皮大氅,頭戴紫晶冠,頭上也有著和自己差不多的犄角,脖間也生著細鱗,正站在雪地之中,無比關切地看著自己。
咦,這人好生面熟?
像是在哪里見過似的……
emmm……想不起來了。
算了,不相干。
封陽收回目光,四顧而茫然地向著玉園之外走去,好像不清楚自己該往哪個方向去。
此時的夜寒睜大雙眸,看著妹妹似乎不認識自己了一樣,忽然生出了一種想要殺人拆骨的狂躁情緒。
束河有兩柄短刀,品質非凡,乃是當時鱗族耗費了極大的功夫以凍土層下開出來的珍鐵打造。
那夜他死在了玉圓西院之后,夜寒曾派人去搜尋過他常用的兩柄短刀。
結果差點把西院翻過來,那兩柄短刀都沒被找到。
后來想想那個叫做季憂的在重傷昏迷之下是被金子喚醒的,他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皇妹的魂兒竟然也學那短刀一樣被拐走了。
【只是欣賞而已。】
【他們終究只是來客】
【我是妖族公主,不可能喜歡一個人族。】
夜寒看著封陽離去的身影,前幾日與妹妹的對話如回旋鏢一樣,把腦子創的懵懵的。
狗日的人族,竟然連吃帶拿!
人族說是為了和平前來,拿來了許多拜禮,看著還挺值錢的,沒想到最后一點也沒吃虧!
那些物件就算再貴重,豈能比得上一位他們妖族的一位嫡系公主!
與此同時,在雪域向西幾十里外,繞過雪山的路上,季憂正在馬車之上寧神。
終于離開了雪域,他的心頭還是有些復雜的。
因為經過這幾日的相處,他覺得妖族的人還是挺不錯的,雖然看上去野蠻,但實際上就和人族的百姓一樣,務實而樸實。
而兩族之間的矛盾,其實也只是源于生存之地的爭奪,并沒有什么明確的黑白之分。
另外,他還以為自己和那位封陽公主已經算是朋友,以后若妖族再有異動,或許可以找人協商,卻沒想到她最后連送都未送。
看來,還是有些自視過高了。
想到這里,他不禁打了三個噴嚏。
不知道怎么回事,從剛才開始他就一直在打噴嚏。
修仙者體質強健,尤其是季憂這種梆硬的選手,所以必然不可能是染了風寒,思來想去,應該是源于想念吧。
這一刻,他想到了白嫩如玉的可愛腳腳,想起了仙帝那寧空不屈的錢袋,想起了人心黃黃的書生……
“有人在想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