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擋了那一拳之后,蠻族兵王毫發無傷,他卻受到了氣勁透體,說明他還差了很多。
蕭含雁與石君昊已經在摸應天境門檻了,不該如此擔憂才是。
其實蕭含雁和石君昊也是這么想的,但每當回想起蠻荒之上那【四十九重山】的時候,他們總會覺得震顫。
紙上得來終會覺淺,而他們這些曾身臨其境的,才能明白那劍道有多么強悍。
石君昊此時端起茶杯:“按照戰力換算來講,應該是不足畏懼,但……總有種擔心的念頭揮之不去。”
蕭含雁點了點頭:“或許是他不要命的勁兒讓我們每次都要高估一下他的戰力。”
“師弟真的想要盡快進入融道?”
“他確實是提過融道的事。”
氣溫驟降,枝頭掛霜的日子里,班陽舒、溫正心正圍坐在曹勁松的院子里對話。
被炭火烘煮的茶壺之中溢出一片茶香四溢,在這凜然的冬日里傳遞出一絲暖意,讓這寒日之中平添了幾分閑適。
曹勁松最近在忙關于向芙、劉建安和叢藝三人凝聚靈元,進入下三境圓滿的事。
畢竟都是些愛送禮的愛徒嘛,雖說那些禮最后都被孽徒撬走了,但禮總歸是送了,做教習的多費費心也是應該的。
不過這三人的修行之路進展并不順利,也讓曹勁松深深感受到人與人之間的差距。
想當初季憂一夜兩境,那速度……簡直五頭牛都拉不住,而向芙三人在凝聚靈元一事上已經卡了數月有余,季憂當初買不起的靈藥也用了些許,卻至今不見所成。
溫正心此時的端起茶杯,思量半晌后開口道:“師弟作為通玄境參加天道會,或許更穩妥吧?”
“我也是這么對他說的,但季憂說這是世家子弟的權利,不是他這個鄉野私修能有的。”
“什么權利?”
曹勁松抬起眼眸:“枯坐深山,安穩修道的權利。”
班陽舒聽后接話,看向溫正心:“師弟的意思是說,院中的世家子弟能安穩修道是因為有家族背景作為依托,但師弟沒有,要操心的就多了,豐州的仙莊、來年的耕種,稅奉的分配,比比皆是。”
曹勁松點了點頭:“季憂準備更換豐州的耕種作物,同時引更多的修仙者加入其中開墾大批荒地,那些仙莊勢必會借這個時機,對來年的稅奉提出重新分配的要求,于他而言,實力便是擺上桌面的籌碼。”
溫正心眉頭微擰:“師弟選的這條路,太過難走了。”
“豐州千年以來都被外來仙莊割據,總得有人去走這條路的。”
隨后的幾日里,曹勁松收到了盛京城的來信,署的是匡誠的名字,問的是季憂破境的情況。
他還欠著季憂一頓飯,銀子都準備好了,此時便一邊朝九晚五地在司仙監打工,一邊等待著。
他和魏蕊的感情還算順利,經常私下幽會,最近正在思索拉小手的事情。
不過季憂現在主要精力都放在破境之上,無法和他見面,以至于匡書生無法尋求到建議。
他也想過要寫封信送到天書院,但感覺將“我想拉她小手”這種事落在紙上,總顯得比用嘴說還要孟浪似的,便盼著他快些破境。
除此之外,匡誠還常到孤殘院中照看孤兒。
虎娃到了長身體的年紀,每次見都要比上次高上一點,但還是如以前一樣,總是在叨念著妹妹。
匡誠覺得他似乎已經知道妹妹已經遇害,因為他平日里只是念叨著妹妹的乳名,但再也沒求匡誠幫他去尋。
不過匡書生其實從未放棄過,總想著哪怕找到尸首,或者墳塋,甚至下落也好。
可鄭家老祖飛升失敗之后,一切都好像煙消云散了,什么東西都查不到,仿佛那只是一個沒有后續,只是聲勢比較浩大的插曲,便連提這件事的人也變少了。
送完信的匡誠此時坐在孤殘院的一把竹椅上,捏著一根糖葫蘆思索許久,便見到魏蕊款款而來。
“蕊兒姑娘?你怎么到這里來了?”
“我來給孩子們送些蜜餞。”
魏蕊提起手中的點心匣,從中捏出一個,思量半晌后遞到他嘴邊:“芙蓉閣剛出的,給你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