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城中鴻鼎樓二樓。
京中世家的子弟,以及當日在崇王府作客的仙宗門人正聚于一堂。
丹宗商隊剛剛抵達了天書院,趙云悅便提前于此處設宴,并動用了這些年不斷結交的關系,去內院之中請人。
乾元丹這種丹藥,一向都是奇貨可居的。
除了分配給六大仙宗份額是固定的,無法買賣之外,丹宗身上還會常存一些備用品。
因為越是高品質的靈丹結構就越是不穩定,損壞率也就越高,即便有上五品丹師親自護送,途中也未必不會出現意外。
柳駿馳所盯上的,就是那些備用品。
因為丹宗的姐弟倆如今已經將天書院的份額全部交齊了,那么給天書院的準備的備用品便可以拿出來交易。
只是有他這樣想法的人,不在少數,為了避免夜長夢多,他們才早早設宴等候于此。
從司仙監隨長輩歸來的丁少杰此時也被請入了宴中,正一臉冷徹,目光鋒銳。
“雪域妖石以后當真要從豐州運送?”
丁少杰捏緊了拳頭:“不錯,這是司仙監的原話。”
趙云悅冷聲冷語地端起酒杯:“這季憂還真是誰的面子都不給。”
丁少杰抬起眼眸:“一個鄉野私修而已,若非父親攔我,我早就叫人砍了他的腦袋!”
柳駿馳聞聲抬頭:“這里是天書院門前,少杰兄還是低調些為好。”
“為何你們都這么說?”
“天書院是七大仙宗之中最好臉面的,尋仇可以,但打他們的臉不行,否則當初他們也不會為了幾個名不見經傳的弟子去我靈劍山問道。”
丁少杰沉默許久,將杯中清酒一飲而盡。
其實靈石生意他倒沒有那么在乎,他在乎是陸清秋,也正是如此才會對季憂嫉恨交加。
方才歸來之時,父親說生意人最看重的是利益得失,云州商會雖大,但犯不上冒犯天書院這等圣宗,還說想要豐州的運路經營不下去有的是辦法。
可感情這種事不是卻不是生意,無法按照利益得失來計算,所以他才恨得牙根癢癢。
柳駿馳看著丁少杰,忍不住輕笑一聲開口:“其實那季憂,在我看來也沒什么了不起的。”
“哦?柳兄也是這樣覺得?”
“當然。”
柳駿馳直起腰身:“他這個通玄上境雖說天賦非凡,但終歸也只是通玄上境而已,若不是僥幸生在沒有其他世家的豐州,這種事情哪輪得到他趾高氣揚地指手畫腳。”
丁少杰聞聲不禁抬頭:“柳兄所言極是,他也不過是占了個身份上的便宜罷了,糊涂人才會覺得他高風亮節,明眼人自是不屑,這等人若在我云州,便是連給我提鞋都不配。”
“不過話說回來,季憂在某些方面也確實可以算得上是個聰明人。”
“哪里聰明?”
“他這一路走來先是蹭了楚河的名氣,還自導自演要入贅丹宗的傳聞,今日又借機搭上了雪域妖石這條線,種種舉動看似乖張無謂,但確實是在無形中抬高了自己的名聲與身份。”
柳駿馳抬起頭來:“我靈劍山有幾位長老,至今都想要將其收入門下,看似越走越窄的路卻隱約變寬了,試想他若不是如此嘩眾取寵,如今也不過是天數院一普通內院弟子,分得兩成稅奉,著實有些城府。”
丁少杰張了張嘴:“入贅丹宗是何傳聞?”
“當初岐嶺出事,季憂曾救過丹宗掌教之女,后來就有人開始暗中傳聞,說他與元小姐暗生情愫,要入贅丹宗。”
“我有幾位同行的友人也是聽說了這傳聞,一同乘船而來時曾與我說過要宴請季憂,與他交好,借機向丹宗直接購買靈丹,我也只是的笑笑不語。”
趙云悅在旁微微側目:“師兄這話過了,季憂在丹宗應該是有幾分薄面的。”
柳駿馳將茶杯放下:“師妹此話何解?”
“當初丹宗長女失蹤,是被他救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