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霾天空的強烈爭鳴之下,曹勁松不禁仰頭凝視了許久,眼神微變。
季憂破入通玄上境之時被肉體限制了天人感應,花了比別人更長的時間,最后才勉強到達彼岸。
正因此事,院中還特地開展了的關于“肉體限制”的議論。
曹勁松之所以會如此擔心他無節制煉體的行為,背后的擔心就是來源于此。
院中那些長老盡管常常被人看不慣,但對修道一事的見解還是足夠令人信服的。
尤其是通玄還只是上五境的第一個境界,連一個小境界的修煉都無比艱難,那么未來的其他境界則更是不言而喻。
人族修仙歷史長達千百年,其中誕生過驚才絕艷者無數,但企圖挑戰共識者無一能成。
畢竟一個人的心血來潮,如何能夠比得上前代無數天驕所總結而出的經驗。
但此時,曹勁松看著那烏云滾滾之下的強悍劍氣,感受著那股撕裂般的沉重,忽然對其如今的戰力有了些更清晰的認知。
他覺得季憂現在的戰力真的不在他對境界、術法所理解的范疇了……
這種直觀的感受,其實要比司仙監的傳訊中說季憂擋住兵王一拳要更加清晰。
倉啷一聲,鐵劍震顫聲倏然響起。
一柄質樸的道劍忽然從教習院的袇房之中飛來,“啪”地一聲穩穩落在曹勁松手中。
剎那間,磅礴靈氣洶涌灌入,劍身之上泛起粼粼波光,恰似清水滌蕩濁垢后的澄澈。
“來,老夫我來接你一劍。”
“?”
季憂擎劍氣于高天之上,眼眸微抬:“當真?”
曹勁松邊看著季憂邊從石凳之上起身:“我這個當教習的不太爭氣了,此生怕是就要止步于融道境的,若再不給你陪練一次,怕是以后都不會再有資格了。”
“那我就來了?”
“來吧。”
陰沉天空之下,春風微涼,曹勁松橫劍于身,劍光之中流露出一絲如同波紋一般的道韻。
他走的路子與季憂不同,是正統的純粹道修,盡管沒有五大圣殿的那些精妙道術,但他對天道的領悟仍是不弱的。
天書院外院之中,有人說他窮,有人說他胸大,但沒人說過他菜。
畢竟在夜城山的那一夜,他也是一手擋下過三位融道聯手合圍的。
見此一幕,季憂微微忍不住的開口:“是不是每次長劍在手就有種想問問天下還有誰是英雄的感覺,講真的,我都感覺我能將掌教真人發展成客戶。”
“逆徒,你還是多活幾天吧!”
曹勁松怒喝一聲,瞬間就看到一股雪亮朝在眼前猛然而下。
如山岳般沉重的劍氣壓得未來及落下的雨水朝著四處飛濺,強勁的氣息此時朝著教習院下方兇狠斬去,竟直接斬出了一種讓讓人無法抬頭的恢弘。
此間的季憂,出劍便是沸騰的劍意。
曹勁松于風浪之中須發飛舞,一抬頭便看到了眼前更加燦爛的金色眼眸,于是爆喝一聲奮然出劍,自身氣勁也開始勃發,嗡一聲揮劍而去。
那劍中有雷鳴,有風勁,有落雨的絲滑,亦有云卷云舒的飄逸,與那山岳一般的劍氣狠狠對撞。
金戈交擊之聲震耳欲聾,剎那間,火花四濺。
與此同時,陣陣爆裂聲接連不斷。
教習院中的那張石桌正處于兩道劍氣交鋒的核心地帶,瞬間便被四溢的余波震得四分五裂,其中一塊碎石更是如離弦之箭,“轟”的一聲,徑直貫穿了教習院的墻壁。
“砰”的一聲悶響,曹勁松的靴子重重踏碎了腳下的青石地磚。
反觀季憂,手中道劍斬落之后,其灼熱的氣魄直接則將滴在身上的落雨燒的滋滋作響,胸膛微微起伏。
“您沒事吧?”
“當然沒事,本教習是融道上境的高手,又是你的領路之師,修為深厚,接你一劍怎會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