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沒有,這東西價格昂貴,以我的俸祿是買不起的,不過倒是聽同僚說過,修仙者的靈酒小酌一口便能感受到全身氣竅被打開的感覺,季兄今日是怎么了?”
季憂端著酒碗看他一下:“修仙者飲普通的酒水很難有感覺到,但普通人喝靈酒卻可以滋養根骨,你也太清瘦了,要多補補。”
匡誠覺得季憂今日這狀態好像有些奇怪,說不上是哪里奇怪,但就是不對勁。
平日那般浪蕩嬉笑見不到了,反而顯得深沉了許多。
是顏仙子不在,元姑娘也走了,他又有種孤寡老人的心態了吧,于是便與他說了豐州的官道修繕之事。
司仙監采購了大批量的靈器用以修繕道路,又按照季憂當初設想,分段開工,進度趕得很快,大暑之日便能完成。
季憂聽完并未有太多話說。
就像他先前所說的那般,他只是個小小通玄,能做的也僅有這么多了。
修了路,開墾了荒地,之后的豐州該要走向何方其實已經不是他可以控制的了。
等待酒壇的酒水漸漸減少,匡誠還與他說了魏蕊的事情,說是在桃花會輕輕拉了小手,被季憂以嘖嘖嘖的聲音調笑了兩句。
匡書生心說這般進展才是正常吧,雖然都說男女之情就像是一層窗戶紙,但哪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捅破的。
怎么可能像是季兄和顏仙子一樣,見個面就把嘴巴咬成那個樣子。
季憂今日不太有什么笑容,也唯有匡誠提起小鑒主,才會把嘴巴微微揚起,換了話題之后又迅速下落。
不多時,酒水喝干,匡誠的臉部開始漲紅。
出身玉陽縣的人都還挺能喝酒的,匡誠看似文弱,但酒量卻很是可以,老邱和他夫人也是這般。
不過季憂喝的似乎更多,一碗接著一碗的,本來就少的話最后越來越少。
直至他感覺到耳廓變得十分炙熱,視線似乎也開始有了重量,眼前的空氣之中像是拖拽著蜜色的黏絲,逐漸的上頭。
不過這并非天旋地轉的感覺,而是精神的亢奮,使得他心中稍稍松快了一些。
“走了。”
“誒,季兄……”
季憂打了個飽嗝:“有感覺了,回去應該可以睡得著了。”
匡誠看著他朝著門外走去,微微一愣,心說原來季兄今日特地下山來尋我,當真只是為了飲酒。
此時季憂沿路出門,沿著長盛大街一路望尼山的方向走去,剛剛走過中段,周身便多了一層細密的霧珠向外飄散,先前被吞食的酒氣全都被他灼熱的體魄給蒸發而出。
又是幾步路后,季憂稍稍頓足,腦海又是一片清明,先前的醉意已經消散無蹤。
煉體之后,無論是體溫還是強度都得到了極限的增長,以至于他現在這副身體,連酒勁都無法留存太多時間。
季憂此時忍不住抬頭,看向那陰霾天空,聽著那隱約雷鳴。
不行啊,根本不行……
他在街頭站了許久,心說現在連醉都沒有資格了。
他沉默著,隨后向著尼山走去,行經碧水湖時還去了一趟曹勁松的院子,沒待太久就轉身離去。
不多時的功夫,溫正心、班陽舒和白如龍就接到了傳訊,匆匆忙忙地趕到了曹勁松的院子當中。
四個人圍坐在院中的茶桌前,望著眼前的兩只錢袋子一陣發怔。
左邊那只錢袋子是曹勁松的,而右邊那個是白如龍的,如龍仙帝的錢袋子還是季憂當初離開雪域時送的,比先前的那只大了一號,示意他以后多多裝錢。
而這兩只錢袋子里面都是滿的,甚至比它們離開各自主人的時候還要滿。
“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