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啷!
一陣刺耳的碰撞聲,干脆的鐵劍斬落。
已經攜劍沖到近前的吳鎮戛然止步,瞬間僵在了臺上。
他先是以斬劍之勢沖過去的,帶著濃烈的戰意,似乎非勝不可,神佛難擋。
可在過程之中忽然就換了橫劍,做出防守之勢,當季憂的劍落下之時,便是直接斬在了他的橫劍之上,當啷聲便由此而來。
距離較近的,如提早趕來的陸清秋和陸含煙,只覺得那“當啷”聲響起的時候,腳腳被震得一陣發麻,珠圓玉潤的腳趾都忍不住蜷縮在了一起。
再看吳鎮,此時他仍舊是橫劍于頂的姿態,卻久久未有動作,仿佛僵在了臺上。
見到這一幕,長老閣的人突然多出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卻不明白這預感來源于何處。
隨后就聽到臺上傳來喀喇一聲,嵌在吳鎮腰帶上的那件法器突然裂開,碎了一地,護體丹氣形成的靈光如薄冰遇到烙鐵,瞬間潰散。
接著就是“砰”地一聲,吳鎮口鼻溢血,直挺挺地仰倒在地。
場間,一片愕然。
【就算他不用靈劍山劍道,我也只有六成勝率。】
【沒了靈劍山劍道,季憂就是個沒牙的老虎。】
【陸小姐別忘了,后面還有五個。】
【哪怕季憂第一場仍舊可以艱難獲勝,但他的手段也不會太多了,隨后見招拆招……】
【開始是最困難的,但一旦開始了,便不會再有人怕那個不能使用劍道的他。】
雅雀無聲了幾息之后,整個登仙白玉臺都瞬間迸發出了強烈的驚呼。
方錦程的臉色駭然大變,而趙云悅則是美目狂顫,就連一向風輕云淡的內院長老也倏然睜大了眼睛,流露出一絲難以置信。
沒有什么陷入苦戰,沒有什么僥幸能勝。
沒有什么見招拆招,更沒有什么無法使用劍道后的手足無措。
有的只是一次揮劍,舉起,回下,干凈的像是稚童揮舞木棒。
以陸含煙的感覺來看,那一劍甚至還不如季師兄打臀兒來的迅捷,卻直接斬廢了一位通玄。
沒人關心吳鎮是不是死了。
甚至連掌事院弟子都已經忘記了敲鑼,只顧著死死盯著臺上的那個身影。
季憂此時握緊了自己的劍柄,回味著方才出劍時那種斬斷一切的感覺。
是力量,純粹而質樸的力量,源自他自身,隨后在那一剎那毫無保留地斬出。
正因如此,他的周身既沒有天人感應時所帶來的威壓,也沒有靈氣瘋狂堆疊而形成的洶涌氣浪,甚至在境界運轉時都未曾出現那種恢弘磅礴的氣息彌漫。
有的,僅僅是從他融道級肉身之中驟然爆發出來的強大力量。
這股力量聯動著他的骨骼與肌肉,使得他這揮出的一劍,仿若巍峨高山轟然壓下,帶著無可抵御的威勢。
這股力量自骨髓深處噴薄而出,讓每一寸骨骼都震顫共鳴,每一塊肌肉都鼓脹緊繃,使得他這揮出的一劍沉若千鈞,但沒有一絲力道外泄。
爽了,但沒全爽。
因為對手太弱了,他那柄劍以透力為主,并未真的順勢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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