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靈秀最近幾日一直忙于守擂,拿到名額之后才閑適了下來,卻也聽到了院中不少議論,與蕭含雁所說相符。
禁劍、出劍、法衣……
看過那一幕的雖然不能理解,但多少是親眼所見,如何靈秀這般只是聽說的,好奇便更重了。
此時看季師弟邁步而來,白衣飄飄,氣息內斂,何靈秀不禁仔細觀察,發覺他確實還是通玄境上境的修為。
可不知為何,明明低了一個大境界,何靈秀卻能從他走來的時候感受到一種撲面而來的澎湃之氣,令自己心顫。
其他的六人與何靈秀一樣,近距離之下都感受到了一股不尋常的氣息,并非是境界的差距所造成的,而是由于一些別的什么。
從心底,隨后發散到神念,由內而外,而非自外而內,無法捋清。
其實預選賽結束之后,他們幾人都曾遇到過第二場攻擂的劉啟辰,出于好奇詢問過他當時的事。
當日長老閣曾提醒他,面對季憂切勿防守,唯有進攻才有機會,但劉啟辰最后還是換斬為擋,眾人好奇的便是他這種忽然之舉究為何。
劉啟辰說那不是擋。
擋是有選擇的行動,攻與守在于念頭的轉換。
可在季憂舉劍的那一刻,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被龐然巨獸鎖定了,渾身都在顫栗,唯一的念頭就只剩下自保。
所以稱之為擋是不對的,那只是從心的自保之舉。
是因為季憂的煉體?還是因為別的什么……他說不清。
道修一路有跡可循,境界高低最為直觀,可煉體屬于弊大于利的小道,在青云天下就完全沒什么記載可言了。
此時的季憂來到了何靈秀一旁的位置,撩起袍裾后坐下。
這里的人他大多都不認識,倒是和胸懷天下的何師姐算是有幾分交情的。
何靈秀見其坐下,忍不住開口道:“那日在我出關,與師弟在山道相遇,師弟說這名額拿的有驚無險,可我后來才聽說,師弟原來只出了四劍,這也叫有驚無險?”
“的確有驚無險。”
何靈秀看他一眼:“何來驚?”
季憂聞聲開口:“自然是別人有驚,博長無險。”
“還能……這樣解釋?”
“其實也是討了巧的,大概是別人覺得我不能使用劍道,對我放松了警惕,以至于讓我多了幾分可乘之機吧,若是他們全力應戰,說不定結果便不是這樣了,可惜沒人來試,不然就要原形畢露了。”
季憂將當日那壓倒式的勝利歸結于討巧,讓自己顯得沒有那么可怕。
就好像聰明的山匪一開始劫道的時候都會扮做作手無寸鐵之人,以方便后續發展客戶。
他現在最盼著有人忽然跳出來,大喊一聲你裝什么裝,然后桀桀桀著給他一劍,解決他煉體后食量如豬而錢包干癟的問題。
不過他在天書院名頭太盛了,遇到這般頭鐵之人的幾率很小。
等到天道會的時候,在那個有大部分人都不認識他的環境里,他或許就可以碰到這般激情洋溢的客戶。
果不其然,融道境的四人自然是不信的。
若說吳鎮,他確實有可能放松了警惕,因此被一劍哄睡。
畢竟當時所有人都覺得季憂沒了靈劍山劍道,就是個沒牙的老虎,但后續的劉啟辰幾乎將防御點滿,不也沒能堅持到第四劍。
不過通玄境的那幾人,例如王高岑、谷澤濤則是若有所思。
“溫正心,現在如何了?”
“還好,前日坑了我一頓飯,目前還在按部就班繼地續悟道修行,不過何師姐,我溫師姐可不算輸。”
何靈秀側目看著他:“當年入院,我倆年歲相差不多,又是同屬一殿的女修,也可以算是朋友吧,但溫正心當時不明白,親傳未必只看修為,這也不是我能選的。”
季憂聽后并未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