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見他沿路走來,他們的目光變得更加凝聚。
大半年的光景,季憂都在閉關,沒有人見過他。
直到有人從先賢圣地出來出來,才帶來了他仍在通玄的消息,引起一陣議論紛紛。
他們昨晚聊起這些,還在猜測他天賦受限,這個消息一度讓其中不少人都覺得心里平坦了不少。
尤其是唐景明。
其實在天道會上的時候,他一直覺得自己的機會是很大的。
哪怕后來輸給了季憂,蘇醒之后又聽說他拿到了榜首,他仍舊覺得身為世家子弟中的佼佼者,自己也是差不了太遠的,若是努力追趕未必沒有機會。
所以在聽說季憂在先賢圣地之中待了那么久仍是通玄境之后,他甚至還覺得季憂浪費了本該屬于他的機會。
這就是親眼所見和聽人言說的區別。
直到昨夜進山,季憂在月光之下劍斷荒山,將所有邪種鎮壓。
斷山那一刻的畫面他其實是沒見到的,但那升騰而起的劍氣他卻感受的無比清晰。
這種強烈的反差感,讓他忽然明白季憂其實根本與他不在一個層級。
他心中所想的一直都是追上那些聲名在外的仙宗子弟,但昨晚劍嘯山林的季憂所表現出的,其實已經是可以步入仙宗親傳的層級。
而心緒更加復雜的莫過于邱寒月。
像她這種小家碧玉,沒有遇到事情時,總覺得強大并非第一選擇。
可昨日見到邪尸撲面的時候,她才知道有一個強者在身邊護著自己會有多么重要。
那是一種身處動蕩之中的安全感,是其他東西都無法彌補的。
眼見著季憂沿路走來,猶豫當中的邱寒月忍不住輕輕張口:“季憂,你出關了?”
季憂轉頭看她一眼,目光稍稍迷惑了一下。
他似乎是想了一陣才想起這人是誰,于是沖其禮貌點頭。
其實季憂對于這位邱家千金并沒有什么特別的看法,就像是一個知道名字的陌生人,就算是因為習慣,也會打個招呼。
見此一幕,邱寒月微微一怔。
才想起自己與季憂不過只是短暫地見過一面,她對季憂記得清清楚楚,只是因為天道會當日,所有人都把這個身影記得清清楚楚。
但反過來講,她對季憂只是一個見過一面的女子。
隨后,季憂被請入了劉家。
中州劉家也是親近于天書院的世家,家中兒孫的資質一直都還不錯,盡管在中州算不上頂級,但也是數得上名號的了。
當初在天道會預選賽攻擂他的那個劉啟辰,就是這劉家子弟。
因為與天書院親近,所以劉家要宴請季憂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不過出席這宴席的并非只有劉家家主,同時還有劉家一位須發皆白的老祖。
宴席一直持續到了未時,席間所聊的則是一些關于豐州和天書院的事,看得出劉家有意想與季憂交好,而季憂吃著人家的飯,自然也不能駁了人家的面子。
待到季憂從劉家離去,日頭就已經走入了下旋,劉家家主親自將其送到門外,回來時就看到自家老祖正站在院中,還在盯著季憂離去的方向。
“起初聽說豐州鄉野私修戰敗了臨賽破境的天劍峰血脈時,老祖我是不相信的。”
“能長存于青云天下的世家,底蘊都沒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簡單,又何況是仙宗。”
“但此時見過之后,倒是讓我驚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