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白煙飄飛的屋瓦之下,兇意十足的顏書亦突然顫抖一下,翹在半空中的雪白腳腳死死蜷在了一起,同時兩只藕臂鎖緊了她的陌生男子,銀牙緊咬。
許久之后,那蜷縮的腳趾緩緩松開,低垂了下來。
季憂以氣息對藥性進行了短暫的壓制,以至房屋之中進入到為數不多的安靜。
“說,到底給我吃了什么好東西”
“狗賊。”
小鑒主噙著淚珠,死死捏著他后背緊實的肌肉。
反正該沒的都沒了,說別的都沒什么用,所以她不可能將求元采薇煉丹的事情告訴他了。
她此番前來盛京,用的是威嚴四方的鑒主人設,斷情絕愛,一心大道,連陌生男子都不叫了,口口聲聲叫他“蕊兒妹妹的情郎的好友”。
若是讓別人知道自己一邊“威嚴”,一邊找元采薇煉腰酸背痛丹,就是想讓他摟著睡,她絕對接受不了。
季憂瞇起眼睛:“你不說我也知道,是元采薇給你煉的藥,被你投入了我今日喝的那杯茶里”
顏書亦鎖著他的脖子,冷面含淚,不發一言。
“打年糕的那日你和元采薇悄悄出門,其實是去買藥材了,因為那日你跟我回來的時候,我從你身上聞到了一股藥材的味道,可我不明白,這種事你說一句就行了,竟然覺得我需要助興”
小鑒主捏緊了粉拳,剛要嘴硬一聲,但心中的硬氣瞬間被一股突然的沖撞擊潰。
藥勁的壓制會讓藥性更加洶涌,季憂已經盡力了。
顏書亦緊咬紅唇,余光瞥見自己那翹起的雪白腳腳如同在狂風驟雨之中不斷顛簸。
與此同時,在院外風雪夜色之下,元采薇正抱著丹匣,聽著屋里如同野獸下山一般的咣當聲與嗚咽聲,紅唇緊咬,臉上寫滿了心驚膽戰。
沒錯,那兩種藥是同時使用的。
她原本想著,當自家姐姐發現藥物不對之時應該立刻就會想到服下另一顆,這樣便不會有什么問題。
可她沒想到小鑒主沒帶另一顆,于是這才匆匆而來。
而她剛剛進院,就見到了顏書亦正在模仿從秘籍之中得來的姿勢,在院中愣了許久,打算推門的手立刻縮回來了。
她知道小鑒主對威嚴看的極重,這種事讓季公子看了沒什么問題,但若是讓其他人看到了,她絕對接受不了。
也就在這猶豫的時候,痛呼聲與漫天的劍氣已經沖天而起了。
“狗賊……”
“叫相公……”
“小小天書院弟子……”
“都這樣了還不叫相公”
“面首……”
元采薇咬著嘴唇,聽著兩人在房中斷斷續續的爭吵和斗嘴。
不過這爭吵很快就化為了一陣沉默,但沉默并不是因為停歇,而是因為不敢張口。
直至最后,那狗賊當真變成了一聲接著一聲的相公。
元采薇抿著嘴,覺得她應該是私底下偷偷喊過的,不然不會第一聲就喊得如此自然。
寒風在寒天凍地之間呼嘯去救,枝頭綻開的臘梅則在這風的搖曳間不斷顫栗,許久許久,直到一切云銷雨霽。
冷風中的元采薇腿都有些發酸了,此刻終于松了口氣,將丹匣放在了黃蠟石做成的臺之上,轉身準備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