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之時,夜色緩緩垂降。
附近的茶樓酒肆變得燈火通明,各種仙門貴人云集于此。
老板順勢而為,將表演曲目換成了當地紈绔喜聞樂見的歌舞。
季憂起身從茶樓后臺離開,回到了方才的客棧。
住了一宿,從床榻之上起來的季憂迎著熹微的晨光出了城,越山林后來到了下一處靈氣較為濃郁之地。
隨后他盤膝而坐,如前幾日一樣,開始吐納其中靈氣,引燃靈火煉體。
待到靈氣逐漸無法供應,他又起身離去,找了個茶館錢點了一出三弦書。
如此循環往復之間,季憂從中州邊境,逐漸來到了西南。
“破關的契機差不多到了……”
“搞點靈石,尋個地方去沖關。”
季憂默念一聲,邁步去了附近最近的一座城池,找到了一家靈石鋪子。
他這幾日一直不眠不休地練體,那種環繞周身的緊縛感已經達到了頂點,仿佛有一層彈性十足的結界包裹著他的全身,阻止著他的肉身的繼續增強。
這是生靈本身的限制,相當于一道困住人體的枷鎖。
而這也就意味著,他從先賢圣地歸來之后磨蹭了大半年的功夫,終于抵達了肉身無疆的第一重關。
煉體與沖關是不同的。
煉體可以因為靈氣不足而隨時中斷,后果只不過是靈火熄滅而已。
但沖關,則是需要將肉身限制直接打碎沖開。
而這個過程若是因為靈氣不足而中斷,那后果就要嚴重了,會被反噬也說不定。
所以他需要用靈石來維持靈氣不斷,以此來增加沖關的可行性。
得益于先前將大批雪域妖石送入九州,此時的靈石價格已經復歸了先前的水平,沒有新元時那么昂貴了。
他在商鋪之中采購了大批靈石,收入了自己的儲物葫蘆之中,隨后離開。
沿城中主道向南,隨后西行而去,季憂進入到了一處山林。
隨后一路穿行,翻過低矮的山岳,最后來到了一方地勢低洼的圓形大湖。
這方大湖的周圍全都是霧氣彌漫,在露珠折射之中就如同鑲嵌于大地的藍色晶石,其中靈氣氤氳,環湖流動。
季憂邁步來到湖邊,發現此處還有幾位年輕的修行者在不遠處靜坐入定。
似乎是因為腳步驚擾,那些入定的年輕修行者全都睜開了眼睛,目光朝季憂望來,眼神中出現一抹警惕與威嚇。
季憂并未在意,尋了個平整的地方坐下。
這附近是有幾個小世家的,有其他修行者出沒并非奇怪之事。
他將袍裾整理好,將靈石從自己的葫蘆之中取出,將其一個個敲碎,令靈石之中的精粹靈氣飄散而出。
見到這一幕,那些在湖邊修行的年輕子弟對視一眼,隨后起身向著湖對岸而去。
季憂此時已經閉眼入定,渾厚的靈氣開始通過他的吐納不斷地沒入其身,隨后心念一動,體內的靈火開始洶洶燃起。
一瞬間,那股強烈的緊縛感便驟然壓來,令他整個人都如同被推入了沼澤之中,連呼吸都開始變得無比沉重。
好在季憂早有心理準備的,僅僅只是發出了一陣悶哼。
隨后他開始攥緊了雙拳,開始不斷發力,渾身的氣勁都在從四肢百骸之間匯聚,開始不斷沖撞那無形的枷鎖。
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