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是說書的先生將上下嘴一碰就是十萬八千里,而唱戲的環場一周就是走遍了天下。
在季憂眼中,那黑色的布匹代表的若是黑夜,那環場一周便代表了夜色籠罩了天下。
這和那本《守夜人》中所講的故事,有著很高的相似度。
而他家的傲嬌鬼有一句話,叫做若是巧合太多,那就一定不是巧合。
“有點沒有必要啊。”
“這個新加入的角色……”
第五日的夜晚,季憂看到了除黑夜之外另一個不同之處。
仍舊是的斬妖邪的故事之中,類似于守夜人的角色身邊忽然多了個男孩。
這個男孩的出場方式很簡單,是戲曲中的守世仙人在路過一處莊戶的時候救下的,因為無父無母,于是便待在了他的身邊。
但男孩的唱詞很少,基本就是吃飯睡覺等等,并沒有什么太大的意義,讓季憂覺得這個被特地安排的角色,看上去好像可有可無一樣。
而在他之前聽的所有戲劇之中,全都沒有這個小男孩的存在,甚至連那布匹代表的夜色都少見。
這或許是因為其他戲曲在借鑒的時候,也察覺到了這人物和設定沒什么必要,于是便剔除了。
可季憂卻知道,無論是這男孩還是那塊黑布,存在這戲曲之中必定有其緣由。
不然的話,這些不會被留下。
唱戲所有表演形式中最麻煩,又要扮相,還要練習動作,多一個角色就會麻煩許多,自然沒必要留下。
第八天的白日,青天朗朗。
昨夜所唱的仍舊是類似于趙老頭皮影戲當中斬孽鬼的橋段,故事中的郎昆簡直如救世主一般,一人一劍守護四方。
季憂耐著性子聽完,隨后就去找個地方煉體,準備等待這最后一場。
對于一場需要連唱數夜的大戲來說,中間片段或許會以激昂慷慨的斬妖橋段填充,但最后一場勢必要交代一些不一樣的。
不過當他于午后時分修行歸來,卻發現望月山上有些亂糟糟的。
遠遠看去,周圍有些前來吊唁的小世家被堵在了門外,似乎不讓進入了。
沒等太久,遠天之上就有無數修仙者從望月山飛出,帶著驚疑與茫然飄去四面八方。
抬頭看去,密密麻麻橫布天空,如同螞蟻搬家。
山麓的位置已經有百姓前來此處惶恐等到,見此一幕立刻噗通趴下,顫抖的身板傳遞出了惶恐與不安。
其實從第一夜開始他們就發現了,那些守著他們的仙人一開場就會睡過去。
所以他們并不是真的在跪,而是在蹲,或坐。
因為若是真的跪,不需九日,僅需一夜,他們就會把雙腿跪廢。
所以當看到仙人從山中飛來的時候,他們還以為是“大不敬”的行為被發現了,全都在忐忑等死。
但等了許久之后他們才發現,那些仙人走了。
季憂此時也看向了望月山那座偌大的仙宅,眉心忍不住稍皺。
因為就在剛剛,他捕捉到一股術法的氣息在院中綻開,又迅速消失。
這是郎家老祖的大喪,按道理來說不該有人動武,而且吊唁未滿九日,這些送葬者就匆匆離去,也顯得十分古怪。
九向來是青云天下的吉數。
人族分九州,修道分九境,在第八日離開似乎是有些不合理數。
不過季憂等著要看最后一場,眼見著休息好的藝人已經聚集到了臺前,便將目光收回,沒有過多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