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到底是誰,最終的目的又是什么,這些問題就如同頭頂上的陰云,在其心頭始終無法消散。
譚暉之此時從屋內走出,帶著兩個年輕人,提著水桶,前去修繕李瑞霖逃走時撞碎的墻面。
季憂看了半晌之后忽然開口:“譚家主。”
譚暉之聞聲回頭:“公子?”
“我入仙宗不久,有些事若是說的不對,還請不要介意。”
“您說便是。”
季憂看著他那已顯老態的面孔道:“為何我從來沒聽說過譚家,甚至從沒見過譚姓子弟。”
譚暉之怔了怔,隨后嘆了口氣:“我譚家其實就是個沒落世家,早在五百年前就已人丁凋零,我雖是譚家家主,但譚家除了我和兒子,也就只有我那孫兒了,現在……我那孫兒都不知還算不算是個人了。”
“怪不得您會讓唯一的孫兒到仙莊供職。”
“讓公子見笑了。”
季憂轉頭看了一眼那化為邪尸的譚尋:“我倒是忘了問,他失蹤之前是在哪家仙莊。”
譚暉之聽后開口:“是豐州的一家仙莊,名叫奉仙。”
“?”
“公子?”
“竟是老熟人。”
季憂聽到這個遺忘許久的名字,眼眸變得深邃異常。
當年他之所以進入天書院,其實刨根問底來說就是因為這奉仙山莊。
譚暉之看著他忽然嚴肅的表情不禁開口:“莫非公子知道這家仙莊?”
“說來也巧了,這仙莊就在我出身的玉陽縣附近,可據我所知,它早在四年前就搬走了。”
“是啊……”
譚暉之說完之后忽然就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季憂盯著他看了許久:“有什么想說的,說便是了。”
“公子提起奉仙山莊,倒是引起了老朽一些早年的猜測,關于他們離開豐州,老朽覺得那不是搬遷。”
“仔細說說。”
“孫兒丟失之后,我首先查的就是奉仙山莊,想尋到莊內與他相熟之人打聽下落,但后來才發現,丟失的并非只有我孫兒一人,甚至可以說是全都丟了。”
“只是無奈加入仙莊的那些人本就是邊緣人物,不受家族重視,再加上修行者本就生性涼薄,而且子嗣眾多,以至于很多世家到現在都不知道家里丟了人。”
譚暉之雖然修為不高,但怎么說也是活到了這把年紀,心思還是極為縝密的。
他一開始以為季憂真的只是路過,恰好發現了李瑞霖,于是好奇他們的家眷為何變成了邪尸。
可直到方才的幾次詢問出口,他才察覺到季憂好像并非是的臨時起意的好奇,而是在查什么。
其實他也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把他們的家人害成了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也想將仇人找出報仇雪恨。
可經過這么多年的查找,第六感告訴他們此事水深無底,他們這種低微的修為根本做不了什么。
如今得知季憂似乎也想找那伙人,于是便將所知道的疑點全都和盤托出。
聽到這里,季憂的眼眸開始變得深邃。
有些話是不用說的太清楚,只要聽著的人也有疑慮便能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