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憂那忽然的十六劍十分可怕,可為何他每次出手都要再換十六劍,然后下次再來十六劍。
要知道強者對決,轉瞬之間的時差都會奪了性命,相同的十六劍根本沒有碎裂,卻要換劍,便徒增了無窮的風險。
果不其然,隨著場間靈劍增加到第一百一十二把的時候,因為重新祭劍的空檔,他那兇狠的殺意還未展開,速度更快的楚先就已經手握纏繞血電的黑劍殺了過來。
轟隆的對撞之間,那柄黑劍直直地切到了季憂的面前。
但幸好殺機來的及時,再次將楚先狠狠斬飛了出去。
可只是一瞬之間,楚先便踏碎了一座塔樓,在呼嘯的塵浪之中換右手為左手,那黑光一樣的殺劍在他的手中呼嘯展開。
見此一幕,城墻上的眾人駭然大驚,意識到楚先在上一次斬劍而來之時便已經準備好了這一劍。
他要打這個時間差,雖然他也不清楚為何季憂每次都要換十六把劍,但他要打這個時間差。
在他未曾將劍取出之時,他就要將其斬殺在此。
但就在他所握的殺伐秘術落下之際,一股令他震顫的威壓忽然磅礴而來,迎面壓下。
同一時間,圍墻上的無數人被壓得腰桿彎折,就連那些上五境圓滿都噗通一聲,仿佛被大山壓在了雙肩之上。
天下共分三大境界,上五境圓滿已是最頂峰。
而威壓來自于天天道,本就應該是自上而下的。
也就是說除了臨仙境,沒人能從氣息之上壓得出他們這些上五境圓滿。
天書院殿主、山海閣閣主、問道宗宮主,無數執掌風雨的大人物全都駭然睜大了眼眸。
此時的季憂帶著火熱的氣息騰空而起,其身后的一百一十二把靈劍仿佛被鍍上了一層燦金的顏色,隨后開始不斷鳴顫。
當初丹山一戰,他從問道宗無疆境長老的手中得到了一本陣師世家的天紋大典。
此后在觀察遺跡的路上便一直在嘗試,例如聚氣陣、引雷陣、化形陣、十方屠、枯骨盤等等。
他發現這些陣法都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其中方位的配合能夠演化出不同的陣型。
而這些陣型,與當初他在虛無山上看到的那些混亂法則有很多相似之處。
也許正是因為這樣,季憂的成功率很高。
所以此后他一直琢磨著能不能將其運用在御劍之中,首次成功便是被邪種圍剿的那次。
但有一方大陣,他一直都很謹慎,便是最后的那座驚仙大陣。
這座陣法相當復雜,所需要的陣眼也無比繁多,稍有不慎便容易被陣法反噬。
他第一次嘗試使用是當初被圍剿的時候,用是簡化版的大陣一角。
而如今這個,則是擴大了數倍。
其實若是在外面施陣還好一些,畢竟以他的肉體大概率能抗的住。
可現在煞氣之中并沒有靈氣供應,他想要用此陣,就需要以自己體內余耗的那點靈氣為能源。
稍有不慎,大陣便會反噬,他可能就會爆體而亡。
就算不被反噬,給一座可殺臨仙的陣紋作為能源,也絕對不是什么容易扛得住的事情。
可同生是一種福氣,同死也是一種福氣。
痛苦的是一死一生之時,你是活著的那個。
漫天的轟鳴聲中,整座人族祭壇都仿佛變成了一口滾燙的油鍋。
漫天靈劍之中,有五十六把在虛空的褶皺之間移到其身后乾位,坤位,離位,坎位,余下十四把斜于對向,映的季憂仿佛也變成了燦金之軀。
驚仙劍陣。
輕語一聲,一道恢弘的殺機瞬間沸騰,強烈的光芒仿佛直接洞穿了蒼天,帶著毀天滅地的氣息轟然壓下。
滾燙的殺機狠狠劈中了那手握黑光的身影,帶著爆裂的仙光轟然炸開。
轟隆一聲,人族祭壇的巽位城墻首先垮塌,在那驚天的殺機之中被碾碎成了齏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