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開春以來,九州之地就開始進行了春耕,所有人都知道季憂正在家種地,方錦程也時常拿出此事來陰陽怪氣幾句,說他修仙是浪費了天賦,不如到大夏任職個司農官。
可當聽聞了昨夜之事后,他們才不得不接受現實。
那就是季憂雖然行為舉止如同鄉野地主,但那只是他的順心而為,而一旦出手,他在修仙者之間卻還是那個能夠翻云覆雨的存在。
“蠻族將王是何境界?”
“初境相比無疆,巔峰可戰神游,那個將王名叫丹巴,戰力應該在二者之間。”
“那先賢圣地到底出了什么問題?”
“各大世家提起此事都含糊其辭,不愿多言,至于先賢圣地所在的那處山林,則被天書院弟子把守,不能靠近,不過就算看不到,也能夠知道這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那季憂得了先賢圣地之物,莫非戰力又會大漲?”
“這個就無法確定了,因為我聽說連仙宗都不清楚那東西到底是什么。”
鴻鼎樓中,關于此事的議論整日未消退。
很多人在交流過昨夜發生的事情之后,轉而就進入了猜測流程,猜測先賢圣地到底出了何事,猜測那仙靈有何妙用,猜測著人族對蠻妖二族是否會有反應。
而就在他們討論之中,長盛大街開始不斷有身影落地。
陳氏仙族門人、山海閣門人,靈劍山門人,以及問道宗門人。
這樣仙宗齊聚的場面了,他們也只是在天道會和游仙會上見過,不由得觀看許久。
不過他們入城之后并未下榻仙園,也沒有前往同為仙宗的天書院,而是去了大夏官署司仙監,叫人一陣費解,不清楚他們所來目的地。
左丘陽此時已經回到了天書院,正在藏書閣靜坐,翻查了無數關于先賢圣地的古籍,確認著自己的猜測。
上五境圓滿者神念通達,轉瞬之間,一摞小山樣的書就被他翻看完畢。
“取筆墨紙硯過來。”
“是。”
掌事院的三位掌教立刻吩咐弟子,取來了文房四寶,擺在了桌上,為其研墨。
半晌之后,隨著墨塊被磨碎與水交融,左丘陽挽起袖子,捏住毛筆將筆鋒添飽,思索許久之后下筆,簌簌而寫。
不過寫了三四句之后,那毛筆就停了下來。
懸筆思量許久,左丘陽將那信紙握成一團,又新啟一張重寫。
彼時,站在其身后的三位掌事看到第一行的季憂二字,臉色一陣復雜。
當年那個碰巧入院的弟子,如今已是殿主給他寫信都是要斟字酌句,再三思量的存在了。
簌簌簌——
左丘陽提筆重寫,內容逐漸呈現于紙上。
大概就是想請季憂回院,有事要與其商談。
他知道季憂對于仙宗不太信任,哪怕是對天書院也是如此,所以遣詞用句都十分謹慎,以避免猜忌。
就這樣寫到末尾,他拂袖喚來一縷清風將墨跡吹干,而后折成四方裝入信封,遞給了身后的秦榮。
“送去豐州,交給季憂。”
“是。”
秦榮將信捏在手中,隨后和另外兩位殿主朝著門外而去。
而就在他們下山的同時,司仙監一位官員匆匆而來,與他們擦身而過,隨后于自在殿前躬身,請殿外弟子通傳,要拜見左丘陽。
聞聽通傳,左丘陽于桌案后方起身,隨后邁步來到了門外。
“左丘殿主。”
“司仙監?所來何事?”
那位司仙監官員躬身遞上兩封帖子:“陳氏仙族、山海閣、問道宗及靈劍山兩日后將于盛京論道,邀請天書院一同參與,這頭一封帖子是邀請函,另一封則是受邀名單。”
左丘陽聽聞此言,伸手將其手中的兩份帖子接過,后又隨手打開了第一份。
帖子并非是司仙監的名義所寫,而是以問道宗副掌教的名義所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