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修眸光一凝:
“你練武了?”
“跟誰練的,老叔出了多少銀子?”
自從位列藥堂堂主,眼界開闊后,季修便越發知曉,有些沒什么本事的武夫,熬筋都沒成,根本站不住腳。
但仗著錄了武籍,在衙門有著備案,便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在自家院里擺著局,哄騙一些不甘平庸的貧家子,貪墨十幾兩銀子。
到了最后,也只給一本連勁力都練不出,甚至官府都不會去管的武學野路子,便將人吞得骨血不剩。
要不是幸運入了段沉舟的門路,恐怕季修十有八九,也會貪圖便宜,去撞撞運氣。
而要是入了這些微末斤兩的武夫門下
就算他有元始道箓,恐怕也修不出個刀勁來。
“不是不是!”
“我不是拿家里錢學的,最近一個月,有一位外來武師在咱們舊街巷傳武,不要錢,就能學。”
“起初,我也就是跟著工友,去湊湊熱鬧。”
“沒想到練了一月,他說我有稟賦根骨,年紀也尚可,再練下去,兩三個月便能入勁,問我需不需要引薦一二,入‘三大幫’追尋武道.”
“本來我是心動的,但我沒去過那等幫派里,我父親也不太放心,他便說實在不行,叫我來找你”
說著說著,張六子有些不好意思,在季修面前走了趟拳腳,叫季修眸子一凝,果然看到了幾分小成風采。
“免費教武.”
“三大幫?”
季修皺眉,世上真有這等入了武籍,便‘免費授武,不求回報’之人?
這不是砸那些小拳館、年老武夫的招牌么。
想了想,正巧洪江未走,季修便攔著張六子,便吩咐了一聲:
“洪江,這是我早年弟兄,一個地方走出來的。”
“你帶他去找黃藥師、鄭鈞,給他安排個差事,就說是我吩咐的。”
一句話。
在張六子尚且懵懂的時候。
季修便定下了他‘藥堂成員’,風云會會眾的身份。
這是多少火窯門客,擠破頭都做不到的事情。
這,便是權力啊。
“以后月俸十兩銀,一月能服一次丹,省著點用,孝敬孝敬老叔和長姐,當然,拳腳功夫也不能落下。”
十兩!
丹藥!?
張六子呼吸一窒,直接蒙了,急得臉色漲紅,連連擺手:
“不,不,哥我沒想要這么多,你給我口飯吃,有一二兩,我給你出力氣就行了,不用這么.”
然而,卻被季修簡短一句,不容置疑的話,便壓了下去:
“給你,你就拿著。”
“去。”
“另外.之后若有機會,帶我見見你那位‘師傅’。”
在洪江一副‘你小子走了運’的眼神里,便拉著不停回頭,臉色急急,一副欲言又止模樣的瘦猴小子,離開了青磚小院。
半晌后。
季修才轉過頭,看向季薇,和顏悅色道:
“小妹,今天中午你自己吃。”
“今日風云會三把交椅家的公子、小姐,在飛燕樓擺了‘山珍宴’,特地邀了我過去,推諉了幾次,這次確實不能再推了。”
“嗯嗯!”
飛燕樓。
才剛入門,季修便被眼尖的跑堂小廝,直接請上了三層。
這里,他上一次吃林渡的席,都沒上來過,聽說是不夠資格。
甫一踏入,便看到假山流水,于屏風畫欄中心,‘溪溪潺潺’,時值深秋,竟有鮮花爭艷,于此盛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