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一座擎天靠山啊,斷了條手臂,都壓得這橫推‘風云會’的三個狠人,不敢抬頭。
“你們連叫我真正出刀的資格,都沒有。”
斜陽照下,紫袍衣袂擺動,段沉舟走向來時路,一步一步,滿頭鬢發被風吹得狂涌,未曾回頭。
“今日之刀,若有流言傳開。”
“爾等,自備棺木便是。”
言語越飄越遠,帶著段沉舟與季修的影子,從這院子消失不見。
而待到人影沒去。
咔嚓滋滋滋
砰!
突然間,一聲炸響!
足足長寬丈余的橢圓木桌,連同菜肴碗碟,一同崩裂,化作漫天粉塵,隨著秋風一刮,‘嘩啦啦’掀起,刮得滿院亂飛!
“噗!”
同一時間,楊刀瀚僵硬的軀殼,終于有了動彈,一口污血噴出,隨后渾身筋骨‘噼里啪啦’,自毛孔溢血!
倏忽間,便人一仰,癱倒在了地上。
“格老子的,老子要殺了他,要殺了他!!”
本來單膝跪地的張烈臣,雙眸溢血,突然如同一匹發了狂的獅子暴起:
“我要去找大哥,我要去請‘中黃顯圣’,我要”
“住嘴!”
“老五今日,都怪你!”
“大哥?呵.”
一聲孱弱不堪的聲音,從地面癱倒的人口中響徹,楊刀瀚渾身被血浸染,猶自艱難笑著:
“你知道大哥眉心到后腦勺,為何會有一道刀疤么?”
張烈臣的喉嚨仿佛被蟹鉗鉗住,突兀發不出了聲音。
“江陰府,又號稱‘江水之府’。”
“而十年前。”
“曾經有一個名字,叫做段沉舟。”
“‘圓月天刀’段沉舟,他沒什么別的事跡。”
“不過是殺得整個江水同境使刀之人,無不俯首罷了。”
“你知道他那條手臂怎么斷的么?”
“我曾聽大哥提起過。”
楊刀瀚虛弱的笑了笑,躺平望向天際,眼神古井無波,連報仇的心思都升不起來:
“他殺了一個破開了力關‘二大限’的練氣大家。”
“沒死,只是斷了條臂,從此銷聲匿跡。”
“所以說啊.”
“他不殺我們,真的僅僅,只是因為不配。”
“你若尋死,我不攔著。”
張烈臣拳頭緊緊捏著,提著刀。
半晌后,頹然放下,轉頭一聲不吭便走。
“慢著。”
“把耳朵撿起來,帶走,帶走!”
“下次.你若性子再這么暴”
楊刀瀚儒雅的面容上,爬起了猙獰。
“別怪,我不念義兄情誼!”
他不敢恨段沉舟。
不敢說今日之事。
更不敢提這等‘刀魔’的徒弟!
只能將怒火發泄在同是三大幫的獅子堂龍頭身上了。
虎豹館。
季修跟隨在段沉舟背后,看著他那柄圓月刀,以及周遭躲得遠遠的幫眾
不自覺地,頭都昂了起來。
察覺到了身后弟子的心境變化。
段沉舟輕笑了笑:
“現在,知道什么叫做‘道理’了么?”
季修猛猛點頭!
這種感覺,太舒爽了。
“師傅.你的刀”
他舔了舔嘴唇,眸光灼灼。
“我的刀?”
“怎么,想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