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張青勉強的抬起模糊的雙眸,看著那道微微昂首,側坐于鹿身上,刀眉冷冽的昂揚少年身影
心中只存了一個念頭。
韓師傅曾說過什么‘神祇’
但這世上,哪有什么真正的神祇。
若是有。
那么只有你所堅定追求、信奉的那個人
才是真正垂坐云端,定鼎天下的‘真神’。
“你的.人?”
看著眼前刻著一行小字,做工不菲的細繡刀,楊言手停在了半空,臉色陰晴變幻個不定。
半晌,拉著臉不語,強行擠出了一抹笑:
“既然如此,季兄弟便將他帶走吧,此前我便既往不.”
嗖。
突然間。
一道白紙黑字的契子,飄飄落落,從那少年手中撇出,丟在了他面前。
“我想少龍頭是誤會了什么。”
季修笑意吟吟:
“憑什么你說算了,就算了?”
“你我之間的賬,一樁樁、一件件,哪里是一句話就能平的。”
“白紙黑字生死契,上了擂,縣衙也管不得武夫。”
嗖!
他的身影從鹿背一躍而起。
“請吧。”
平平淡淡的一句話落下。
那柄細刀不知何時已被少年拔回,下一刻,便要見血封喉,叫楊言驚怒,連連后退,摸上了自己的佩刀:
“你他媽以為你是誰啊?”
“不是拜了個好師傅,你小爺我一個指頭,能將你這樣的馬夫摁死一萬次你信不信啊,一萬次!”
“還學人生死契,金肌玉絡把腦子修傻了?骨關不成,你特么人仙轉世他也打不過勁入骨髓,傻子!”
“辦了你,老子就跑,你背后那個師傅,老爹一直守口如瓶,不說來歷,但我尋思我家的成分,也特么未必怕你!”
哧哧哧.!
楊言拖著口刀,摩擦著地面,發出‘咝咝’的聲音,咬牙赤紅著眼。
個小登玩意,有了幾分斤兩就學人武圣,魁首少年時期,眼一掃,就要了我命?
你特么練武練傻了吧!真以為有個師傅,我就不敢弄你?
干了你,我連夜就跑路,特么的我虎豹館少龍頭什么時候受過這氣!?
他一步躍起,脊柱大龍連通經絡,發出‘呼呼’的聲響,血髓不停涌勁,當即將一身衣服都炸開!
只是躍起一刀,便要削去了季修頭顱!
“哼哼,我刀法造詣已經爐火純青,父親曾說,叫我再精進精進,就去大伯那學‘養勢藏武’,你如何能”
然而。
“就這水平?”
季修掃了一眼,只覺這刀法‘漏洞百出’,不由鄙夷:
“虎豹館少龍頭,學得如此粗淺?”
粗淺?
楊言驚怒,還未來得及開口,便見季修手中刀揚,雙眸突兀泛著銀芒,叫他心頭暗自一凜:
“十步一殺,這小子刀道造詣堪比十幾年浸淫此刀的好手,我不能著了他的道,需以力壓之”
還未想罷,卻見少年脊柱大龍忽得一震。
剎那間,他周身氣血猶如火燒云霧,其勢洶洶遍布全身,好似勁自骨中來,一根根大筋繃起,手腕上的力道,何止增幅一倍!
“淬骨境,脊柱大龍?!”
楊言大駭。
但緊接著
當他渾身汗毛豎起,朦朦朧朧只覺得有一股子若有若無的‘勢’,如同灼熱之火,鍛鐵之鋼,開始擠壓他的呼吸,叫他手法錯亂之時
他懵了。
“這,這是.”
砰!
破碎的賭坊正門,電光火石間,一刀劃破余暉,穿鋼碎鐵!
季修手腕翻轉,勢若刀山火海,直接橫劈斬斷了虎豹館少東家的這一口刀,而后狠狠得,刺入了他的肩胛骨!
噗嗤噗嗤!
他抵著刀,眸子冷色未逝,往前橫壓數步!
直直的,便將楊言釘在了地面,看著他鮮血飛濺,反而眸子锃亮,低聲呢喃:
“段師,這就是‘見血’嗎”
“為何,我已不再如第一次與人博弈時,那么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