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緊張個啥子。”
“那些府內的大行大戶那么多,去飛仙觀求藥,跟去你藥行黃家求藥,有什么區別,市場那么大,你一個人又吃不完,分道爺一點怎么啦?”
“再說了,之前你取赤金來求取神念法門,意圖修盡道藝三境,道爺不一樣沒有拘泥于門戶之間,慷慨解囊,明碼標價嘛。”
“放心,老徐,道爺此次前來的目的,和你不一樣。”
范南松撩起袖袍,擦了擦嘴,咧嘴一笑,旋即正色。
而聽完他的話,想起當年自己斥巨資,從眼前這個視為敵手的臭道士處買來法門,范南松臉色憋紅,胡須都快豎起,正想趕人。
沒想到這道人拍了拍屁股,自己徑直走了出去,邊走邊喃喃著:
“姓季,姓季”
“難道說,這么快?”
他面色肅穆,理了理衣鈌,面容虔誠。
修行道藝,尋求列仙之道的人,都講究一個緣法。
比如萬法真尊曾說,那位跨界的季祖師,就在這小小的安寧縣,那么他剛到就遇見了這一茬
說不定,八九不離十了。
“就讓我見識見識,我家祖師到底是何等風采!”
白爍眼神閃爍,想起有關于‘凡蛻躍龍門’的傳聞,不由復雜難言。
這門法門,乃是水族萬靈至高秘藏‘真龍九變’里,凡卷三篇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卷。
相傳,能夠修成‘躍龍門’的,都能鑄龍骨,有錄入‘龍裔’的資格。
若是出身其他旁支血脈,甚至會以‘龍女’、‘蛟女’下嫁,收作龍婿。
但這一關何其難成,銀鯉變、魚龍變、真蛟變不僅需要悟性超群,還需要海量、龐大的資源,借以筑成。
雖說,以人族之軀修行,耗費的資源要少上好多倍。
可人身孱弱,那法門動輒便要脫胎換骨,能夠忍受得住其中種種非人折磨
白爍對此,震驚不已。
同時想起水君府秘冊的記錄,近幾十年來,似乎以人之身,打破‘躍龍門’之桎梏的人族
就只有當年那個曾只身叩入水君府,叫她小姨坐望北川十八載,也再沒見過面的刀道奇才吧?
青團的胡言亂語縈繞在她耳畔。
叫白爍想起自打‘水君府’墜入東滄海后,便常年以‘龍女、蛟女、蚌女.’為引子,每隔個幾十年。
便要邀請地上大玄、還有外道天人、列仙、凈土等墜入此間天宇的少年天驕,召開‘龍君宴’,想要以嫁女的方式,籠絡諸般勢力。
這也是水府能夠巍然屹立于此浩瀚海,避開地上殺劫,安穩自立這么久的原因所在。
而她正是因為年紀到了,不想因為這種政治結姻困頓一生,所以便想出了水府,探索這方瑰麗浩瀚,延續了‘九個千年’的新生天宇。
她小姨當年能有一位‘刀道奇才’為她折腰,從而免了這等環節,叫白爍很是羨慕。
而聽聞,當年就是因為她曾跟著父君,去了一次陸上,這才結識到了此等良緣,從那以后,白爍便種下了好奇的種子。
“水府里,那些龍血種、蛟龍裔一個個驕橫跋扈,仗著天潢貴胄,行事肆無忌憚,就和那下了船只的討厭鬼一模一樣。”
“可那家伙一身金骨淬成,旁邊又有一個外罡造詣的武夫練家子,還有這么多人相助.”
“這少年就算底子不差,但到底年紀尚輕,說不定”
白爍咬唇,畢竟此事因她而起,叫這季修因她陷入重圍,于情于理,她都不應坐視不理。
于是乎
她隱于斗篷面紗下的雙眸,一刻綻放璀璨藍芒,面頰兩側,有青金色的華美紋路隱隱浮起。
唰!
而她心正欲動手,不再掩藏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