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個正常人,又怎能不呼吸粗重,起了幾分心思?
對此,季修洞若觀火,一眼就看見了蔡靈兒眸子里的渴望,既然是一起尋覓得來,他也沒有藏私:
“能夠尋覓到這,本就有你一份功勞。”
“此秘武乃前人所留,個中玄妙,就刻錄在了這石壁之上,若是你能領悟,自然該你所得。”
這般大氣的言論一出,頓時蔡靈兒美眸露出感動。
那可是大家衣缽啊!
多少歃血為盟的生死兄弟,入山搜海,一旦入得遺址,尋覓到了這等足以‘開宗立派’的機緣。
人心浮動下,下一秒或許就要兵戈相向,心生貪念,意圖謀求為自家家傳,存百年、千年之基。
能似季修這樣大氣的,能有幾人?
不卸磨殺驢,就算不錯了!
這種深山老林,就像是第一次遇到的時候一樣,真辦了你,多么顯赫的身份,也派不上用場。
但蔡靈兒浮動的心思,季修卻不曉得。
也不知道這腦回路清奇的姑娘,對他的好感正飛速直升。
正琢磨著日后若是能卜得什么兇險的大墓,也要拉著他一起前去探究,遇到生死危機時,也好有個照應時
季修則俯身看著那一株‘玉髓寒蓮’,手指頭輕輕磨砂著那幽藍色的蓮葉。
“這,就是‘地寶’么”
而一側原本在水潭里來回奔躍的碧角靈鹿,看到自己老家經常倚靠棲息的石碑炸裂,竟然冒出了一株‘寶蓮’。
鹿目當即一饞,隨即‘騰’的一下,一躍而起,張開大口就想吧唧一下,將其吞掉。
多虧季修眼疾手快,一個大嘴巴子抽過去,直接給這玉鹿抽得嗚咽一聲,一雙鹿目盡是幽怨。
“你這小鹿,倒是貪吃的緊,這種好玩意,聽說一片葉,一道蓮子,就能治得肉身暗傷,積年老疾,就算是練氣大家,都不例外。”
“若是被你頃刻煉化,那才是牛嚼牡丹!”
季修從懷里掏出一方寶匣,小心翼翼帶著根莖,將這一株‘地寶’挖掘,乘放其中,隨即笑罵了一句。
而轉頭,蔡靈兒早已迫不及待的跑到那六面石壁前,美眸閉緊,散發神魄,儼然一副賭上了這一輩子的認真,也要將其參悟的架勢。
對此,季修先是將收錄了‘玉髓寒蓮’的寶匣收起,隨即起身,走到那副‘骨如琉璃’的骨頭架子旁,看著那石壁上刻錄的‘葉龍驤首,葉問江留’,心中暗想:
“也不知道,這位大家又是何方神圣,竟將一部千金難求的秘傳武道,錄入這深山老林之中。”
想了想,他在那潭水褪去的寒潭之底,刨開了一方土坑,便想要將這副骨架葬入其中,但只是手心稍稍用勁
隨即,季修便感受到了一股子沉甸甸的阻力傳來,叫他心中,不覺一驚:
“想我如今得白爍姑娘龍血澆筑,已經走上了打破‘汞血銀髓’的極境之路,足以拉開百石之弓,一雙蛟臂,力達萬斤,生猛異常。”
“雖沒有煉皮武夫成外罡隔空傷人、披仙衣自成循環的手段,但只論氣力,也已不遑多讓。”
“就算這樣,我這一副似蛟蛻龍的臂膀,隨著二十四節半龍脊柱一提,竟險些拖不動這位前輩的遺骨?”
“看著這山野模樣,都不知葬身在此多少年了。”
“死后這么多年,都能留下如此神異。”
“真不知曉生前這副骨頭架子,到底有多少威能,也難怪肉軀腐朽之后,能生生將一株‘地寶’給催生成功。”
“遍身是大藥啊.”
就這種骨架。
若是遇到什么心思不正者,帶回去細細磨作粉塵,化作齏粉煉制秘藥,用來打熬淬骨。
按照季修估摸,怕是比什么筑基寶藥,都要珍貴!
但他已經得到地寶,又有了參悟‘葉龍驤首’這等秘傳武道的資格,有著前世的道德觀念,對于武道追求,有著底線,自然沒有此等邪念。
所以拜了一拜后。
季修眼神認真,再次鼓足氣力,低喝一聲,力若搬象!
只見一根根玄蛟大筋盤起龍骨,散發湛湛晶瑩,臂力一起,宛若千鈞,‘嘩’的一下!
便將下半肢生生嵌在了土壤中的骨架,一刻拔地而起,一步一個腳印,數個呼吸后,拖入了那‘土坑’之中。
咕嚕嚕。
“嗯?”
才剛將這一副琉璃玉骨放下。
季修低頭一看,卻發現有一顆通體晶瑩,與骨架同色的玉珠子,似乎被這骨架緊緊捏著,攥在了手心。
此前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