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三年梳理皮膜,洞穿大竅,力求無漏,還有三年便是在練刀!
秘武之艱辛,他心中再清楚不過。
當年他六個月窺得圓月天刀一角,未修神魄,便能觀想‘圓月’,在當年,便已是叫他師傅贊不絕口,稱他算得上是刀道天才。
若是出身好些,起步早些。
按照資質評價,一府俊才絕不是他的極限。
就算是一州奇英,和那些大行大家之上的門閥世族出身比肩,都不是不可能。
六個月,修行秘武‘圓月天刀’入門,便得到了如此評價。
而他的師傅.那是真真正正的刀道巨擘,是走在了大家之巔的人物!
他看多了數年、十數年抱著自家秘傳生搬硬套,才勉強啃出來一點門道的庸碌之徒。
所以才知這稟賦的可貴,說他未來有著繼承‘更高武學’的資格。
自己都如此。
這個徒弟呢?
要知道,三四個月前,他還只是一個朝不保夕,寄人籬下的小小馬夫!連入勁都沒成!
那個時候,他一定是無法承載‘秘傳武道’的。
而之前自己傳他養勢刀法,刀山火海勢時。
他還一臉興奮勁,毫無疑問,這一門形似龍首的拳腳秘傳,只能是他近一個月內,才接觸修行的。
這種稟賦
他也只從那些真宗種子的傳記上聽過。
可那些人都是有著長輩敦敦教誨,甚至醍醐灌頂的,他這徒弟有什么?
段沉舟面皮松動,不覺震撼。
同時也對那‘暗中傳武’之輩咬牙切齒,心中有些沒底。
他這好徒弟.不會被這等誘惑打動,從而改換門庭吧?
而另一邊。
龍首漸漸消散,仿佛炸雷般的沉悶龍吼,也逐漸消弭在了季修的五臟六腑
當季修清醒之后。
取而代之的,則是四肢傳來的陣陣酸麻無力,以及手腳冰涼。
就仿佛原本四肢百骸,那滾滾沸騰、如若烘爐般的浩瀚血氣,隨著他煉化預支了這‘葉龍驤首’之后,便已一耗而空了一樣。
“呼呼.”
“怪不得段師說,練武不到火候,是承載不了秘武真諦的,果然如此。”
“我道藝一境圓滿,已凝神魄,淬骨摘得汞血銀髓,都險些沒抗住。”
“這要是不成煉皮外罡尋常人來了,莫說練成了,不直接練死都算幸運的了。”
漫天紛舞的雪花墜落,季修長呼一口氣,感受到了自身前所未有的虛弱。
在為這施展‘秘傳武道’所帶來的消耗,暗暗咂舌的同時。
摘得‘汞血銀髓’的血髓,隨著身軀無力陣陣示警,也隨之開始瘋狂運轉。
叫血髓衍造,宛若永不停歇的永動機一般!
幾乎未過片刻。
季修的心臟肺腑,便再一次開始‘隆隆’直跳,恢復如初。
隨著強悍的生命力勃發。
才剛黯淡片刻的琉璃骨、玉絡筋,再一次煥發了盈盈寶光,襯得他整個人神采奕奕:
“不過好在,我已龍血淬骨,打破大限,早已蛻變新生!”
“以前我耗盡血氣勁力,若是想要血髓再造,非得耗費半個時辰,一個時辰不止,但現在.”
“只要我一息尚存,那么就不存在氣力耗盡的時刻!”
“按照熬筋、淬骨、煉皮的造詣,普通武夫不成氣海,修一口‘真炁’,從天地找補虧損.是決然做不到這種程度的。”
“按照這種估量測算。”
“若是生死搏殺之下,誰家的耐力能夠耗得過我!?”
季修念及至此,不由神采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