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身畔跟著的四大家弟子,亦是如此。
漁行、柴行,一個擅拳腳、一個修家傳道藝。
紫霞道館、水火道館,前者擅刀,后者乃是‘匠道流派’水火寮開辟,尤擅箭藝。
拳腳、道藝、刀兵、箭術!
這四家出來的,都是嫡系出身,乃是得了自家真傳秘本的子弟,不比黃禪那等差了一籌的偏門出身。
雖然及不上那些待考‘府官’的院中首席,府內天驕
但也是待入‘府院’的預備苗子,練上個幾年,未必沒有考取功名,成就大家的機會。
這四艘船只,立于鰲頭,于各自大家長輩身畔站立的,都是十七八歲的少年俊才。
年紀輕輕,便有了二煉圓滿,道藝二境圓滿的造詣,更有甚者,甚至已經躋身了煉皮。
這一次,隨從他們的長輩、師長,來見證當年攪得自家雞犬不寧的仇敵,是怎么伏首的。
卻沒料到這一幕的發生。
而別說他們。
就算是段沉舟自己都懵了。
他眼睜睜的看著這頭野蛟血灑長江,如同聞風喪膽般的后撤。
氣焰撐天的同時,不免低了下頭,看著自己的刀,一時有些遲疑。
莫非
我還是小覷了自己的戰力?
一頭蛟龍,竟真不是我的對手!?
然而下一刻。
卻見那狂撤的野蛟,直接離開碼頭十丈,當場趴俯在了無邊瀚海里,聲音沉悶:
“滄溟.”
“叩見龍君!”
龍君?
哪里來的龍君?
此言一出,府內來的大家、子弟當即怔了,旋即
他們便看到了那碼頭上,在段沉舟背后,有一少女,揭開兜帽。
頓時間,露出了一頭束起的青藍長發,脖間點綴瓔珞,一身曳水裙,行走時裙裾自動凝成流動水幕,落地三寸不沾塵。
只見她一步一步的走上前來,就如那記載之中,來自水君府的龍女少君一樣,不由齊齊呼吸粗重,頓時一窒。
一尊
活生生的,東滄海龍裔!?
“滄溟,當年你有幾分天賦,蒙受我父恩典,得入府中修行。”
“卻因在我大兄大壽之日,不慎打碎了‘水君府’明月玉盞,遂被逐出府門,百年內不得折返深處。”
“這才出來幾年.就將‘東滄海’與‘大玄’之間締訂的規矩,忘得一干二凈了么?”
“果然出海之蛟,性子便開始野了,滄溟,看你這副架子.百年之后,你是不想再回了?”
白爍一字一句,平靜開口,左耳墜著‘蜃光珰’,隨著微風,輕輕搖晃。
卻叫那遠處俯首的滄溟君,全無了之前興風作浪的威風,反而蛟齒顫顫:
“少君,滄溟自犯大錯,游蕩淺海,日夜難寐,所想所念.無不是戴罪立功,重歸于府!”
那江陰大家的質問,滄溟君聽了個清楚,但卻都當了耳旁風,只當不存在。
開什么玩笑。
眼前這位,露出了臉后,只是一眼,滄溟就認出來了,正是水君府內,金枝玉貴的龍女少君!
和他這個外圍雜蛟,論及血脈純粹,差了足足好幾個等!
毫不夸張的講。
只要白爍一句話,他當年犯下的罪過.便能一筆勾銷!
與其相比。
那什么‘漁行’的供奉,便顯得無足輕重了。
雖說他是一頭講信譽,守承諾的好蛟,但那也要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