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再高,又能高到哪里去?”
滄溟君在心中腹誹著,但面上不顯,反而咧嘴一笑,聲音悶沉如雷:
“段大家說笑了,我水君府龍裔的法門,乃是天下一等一的,貴派雖然強橫,但畢竟眼界受限一府,不過我受白爍少君所托,自然不會胡亂說話。”
他雖然話語客氣,但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但段沉舟對此隱喻,置若罔聞,只笑著回應:
“最好如此。”
“畢竟當年,我師‘王玄陽’的一身傳承衣缽,都是自當年‘十方天柱’之一的刀道祖庭中,得傳而來的。”
“后刀道祖庭崩塌,四分五裂,他老人家雖只得了些許殘篇,卻依舊稱雄一府,成了名震江陰的一代刀魁。”
“而圓月天刀,只是這份‘秘藏’之中,皮毛之刀罷了。”
“只不過世人只見識過‘王玄陽’頭頂一輪圓月,刀出則無人生還,便以為此刀,便是我天刀流派秘傳。”
“關于此點,實乃謬論。”
“那哪里是只有這等‘秘傳’?”
“分明是我輩后輩子孫無能,得不到其中真諦而已!”
凝望東滄海,段沉舟突然輕聲一嘆。
叫滄溟君原本笑著笑著的蛟首,突然僵硬了下。
等等。
十方天柱之一,刀道祖庭!?
曾經號稱天下刀者,無不出于其中,一十八歲不得刀境第一步,‘十步一殺’者,連拜山門資格都沒有的天下舊十柱之一?
“呃”
“貴派祖師,竟是‘舊柱’遺脈么,是我有眼不識金鑲玉,見識淺薄了。”
大玄十柱。
代表了‘人仙武道’造詣的絕巔,以‘宗派師徒’為體系,代代相傳。
而‘九大巨室’,則以血脈為尊。
這一十九家的傳承
就連墜落在東滄海的水君府,都未必能及,更何況是他一頭野蛟能夠修習到的秘傳衣缽?
怪不得這么狂,原來是祖上闊過啊!
滄溟君心頭直泛嘀咕,同時豎瞳往上一挪,眼睜睜的看著,那位白爍少君相中的‘季東家’,此時經過自己與段沉舟一唱一和,頓時眸光大亮。
蛟龍心頭一怔,旋即回過味來,當即暗罵一聲:
“這姓段的武夫,真是不當人子!”
“感情他是在故意拉踩蛟爺,讓他家的流派傳承在他這位好徒弟心頭,無限拔高呢!”
“這樣就算白爍少君來歷再高,他也能說上一句徒弟莫要羨慕,咱家祖上也有來歷傳承下來,你不比人家差!”
果然。
與滄溟君心頭想的一模一樣。
季修聽到這里,確實狠狠得心動了。
“大玄十柱,刀道祖庭,師傅,咱們師祖當年是從那里走出來的嗎?”
“那是否咱們‘流派’里,也有一星半點的殘篇遺存?!”
雖然傳聞之中,刀道祖庭早就分崩離析,但這等龐然大物,就算沒了,只要能漏點什么出來
也足以叫旁人,受益無窮啊!
季修不由心癢的搓了搓手。
看到他這副模樣,段沉舟望向那‘天刀流’的山門:
“這就是為什么為師,曾經叫你抽空來一趟府內,要去找你那位大師兄秦拙,見一見你那位師伯,流派主‘陳鶴’。”
“授名冊,才能入‘祖師祠’。”
“走吧。”
“為師.”
“便帶你去,見識見識!”
“蛟君,可還能行個方便?”
滄溟君面皮抽抽。
他整個蛟都被‘白爍少君’金口玉言,扎根在了安寧碼頭上,聽憑季修的命令。
你是他師傅,你要去哪兒.他能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