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這樣,那些人還要不依不饒,非要將我‘天刀’一脈的流派名,給摘掉了去?”
“可恨,若是師祖當年留下的資源、寶物都在.”
“再給十年二十年,我脈豈能沒有‘無漏’級的流派主出世!”
“如今滿門上下,除卻師傅座下咱們師兄弟七個,早已遣盡了門徒。”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要是要取締‘天刀’派,那就試一試誰的刀鋒,更利!”
天刀流陳鶴的第六位衣缽殷弘,看著那海面澎湃的氣浪,還有那頭猙獰可怖的大蛟,恨恨咬著牙齒。
在他身畔,四衣缽李松溪按住了他的肩:
“老六,我知道你和三師兄親,你的武學一大半都是他教的,但現在我派衰弱,按照師傅的話來說,正是沉淀蟄伏的時候。”
“只要保住‘祖師祠’,有王玄陽祖師留下的殘篇真傳,我脈就總有復起之機。”
“切莫意氣用事.”
殷弘與李松溪想起這段時間,江陰府發生的事兒,心事重重。
十幾年的時間。
當年王玄陽祖師留下的余威,正在一點點的散去,叫那些流派主們,還有座下道館,開始由試探轉為下手。
隨著派中珍藏的地寶、靈髓.都被曾經的仇家找上門,敲詐而走。
師叔‘段沉舟’斬紫霞道館大家,遠走東滄海。
隨后‘天刀流派’道館被從江陰府除名,三師兄俞齋不忿,要效仿當年師叔‘段沉舟’站樁打擂,連接‘六大道館’帖,力關稱雄,再次為師門捧起那塊牌匾,到被打滅雙腿,黯然回宗
一樁樁一件件事,接踵而至。
將門派聲望,近乎降到了冰點,外門和府內的產業人心離散,被逼無奈,師傅甚至只留了真傳,閉島鎖宗。
同時,也叫他座下真傳,一個個草木皆兵,一丁點的風吹草動,都能受驚,惹來莫大動靜。
當天刀流的二位衣缽近了海岸,一時面皮更加緊繃。
“好可怕的大蛟”
“聽聞‘江陰府’漁行,曾供養了一位東滄海的蛟君,可怕無比,有著龍裔傳承,尋常練氣大家,都不是敵手!”
“這頭蛟,莫非是因為段師叔近來冒了頭,所以被那位陳行主特意請來,為難我脈的?”
自打大師兄秦拙去了趟安寧縣,將那五百里山巒小縣,關于段沉舟、季修師徒的事跡,傳回宗門后。
流派主陳鶴,還有座下的幾個弟子,都知曉當年那位刀道奇才的師叔,不僅未曾隕落,反而成了‘大家’。
還收了一個年紀輕輕,便鎮妖禍、掃中黃,連破二大限的天驕子!
甚至,當年‘王玄陽’祖師打下的根基,他也一并夯實,甚至猶有勝之!
殷弘與李松溪對此時常耳濡目染,自然不免多想。
正當他們握緊刀柄,到了近前,看見了段沉舟與季修時
“等等,這人是.?”
看到紫綢衣飄蕩,佩戴圓月刀的武夫,兩人眸光瞪大,從還是少年時的模糊記憶中,找到了這股子熟悉的來源,不由同時驚呼:
“段,段師叔!?”
“那這位少年是.”
當他們看到了季修肌膚光滑晶瑩,一副才剛修滿‘玉皮’的模樣,雙雙對視一眼,面面相覷。
玉皮,他們都是。
但
似眼前此子所成的這份‘斤兩’
數遍整個天刀流上下,都沒有一個,能夠與之比肩!
這就是師叔在安寧縣,收下的天驕子嗎?
看到兩人眼眸中的驚意。
段沉舟遙望那往昔繁榮昌盛的青磚瓦礫的樓閣群落,卻再也找不到曾經的人聲鼎沸,莊嚴肅穆。
如今余下的,只是一片寂寥落寞。
看到這一幕。
他垂了垂眸,回應了這兩個還有些印象的后輩,淺淺‘嗯’了一聲后,便帶著季修,往內走去。
不管怎么爭強好勝,要面子。
但自家傳承,竟比當年走時都要破敗、破落
想起當年祖師尚在,極盡昌盛的模樣。
興衰對比。
難免唏噓。
天刀流。
青磚瓦礫鑄成的‘鑄刀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