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這都不是他自己的選擇啊。
“現在,你懂了么?”
看著眼眸露出思索,整個人頭都低了下去的季修,羅道成繼續開口:
“你之前不知其中根底,只以為憑借一腔熱血,早晚能和那些大行、道館對峙。”
“但這其中錯綜復雜,又哪里只是一家兩家,你若陷入其中,便是主動牽扯上一樁更為久遠的‘陳年舊事’。”
“你若后悔,我依然可以收你為徒,到時候你若成大家,甚至幾十年后,能有一日也位列封號”
“這些你曾經丟下的包袱,以你那時的地位,依舊可以重新拾起,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何必執著一時.”
聽著羅道成的言語,季修抿唇沉吟,片刻后俯身一拜,卻還是婉拒了去:
“多謝大將點撥。”
一句話,頓時叫羅道成心領神會。
而后嘆了下:
“這又是何必。”
“唉”
不過他眼中的欣賞意味,反倒更濃了。
“那你赴了你師傅的喪事,為他抬棺后,身上的標記,就徹底摘不掉了。”
“之后你打算怎么做?”
點將臺下,巨浪潮涌,軍艦鐵索連環,碰撞摩擦的‘咣當’之聲,屢屢不絕。
季修沉默了許久許久,理清利弊前因。
終于,還是豎起了三根手指:
“我要去做,三件事。”
羅道成頷首:
“愿聞其詳。”
“第一。”
季修豎起一根手指:
“大玄鎮壓天下九百年,縱使內有天柱巨室、外有外道侵蝕,也依舊巍峨不倒,立下藩鎮、府縣統御億萬黎庶,而一府之內,大玄‘府官’為最貴。”
“我想要入府院,考取府官功名!”
羅道成點了點頭:
“不錯,言之有物,你若入府院,便是那位‘院首’的座下門生,也算有道護身符。”
“府院不比駐軍府,上面的關系比我這里要深厚得多,這條路,應該是你師傅給你出的主意。”
“若是能摘得府官之名,就算是真宗壓迫,也不能在一府明面,強壓于你,起碼自保無虞。”
“第二。”
“我要擔起我師傅打下的‘牌匾’。”
“他的東西,我不能丟了。”
“不管是那天字一號的館主位,還是作為江陰武行魁首的一口氣”
“同階之下,我一柄刀、一雙拳、一把弓,便要接上一接,試試看!”
羅道成皺眉:
“這”
“第三。”
只是他話未講出,季修便迎著海風,額角白巾飄蕩,豎起了第三根手指:
“這一件事,那就有點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