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一絲一毫的贅肉,每一寸筋肉里夾雜著的,都是澎湃大力,仿佛能夠摧筋拔骨!
咣當咣當!
系著鐵鎖的張張烏篷船,被海風吹動,散發出碰撞嗡響,緊隨其后,季修腳步一踏,無餌無網,躍入海中!
“啊!”
“這位公子,你.”
這般舉措,落在旁人眼中,宛若‘瘋子’一樣。
叫旁邊幾個想要攀上那位渡口龍頭齊昭,所以忙前忙后,對著季修殷勤得很的漁欄船老大,險些嚇壞掉了。
他們忙不迭的轉頭,望向身側眼眸淡然的段沉舟,有些著急:
“這位爺,東滄海江流湍急,生長得奇珍異種、潮流險地不在少數,遠非縣鄉支流可以比擬!”
“不成練氣大家,想要扎入其中,恐怕會出上意外,還請叫這位公子上來吧,若是要體驗打撈漁獲,早清我等出海一趟,將其捎帶上便是.”
幾人將季修當作是來這碼頭體驗的‘富家公子哥’,不諳世事,將段沉舟看作是他家中長輩,以為二人不曉得這‘喜怒無常’的海中兇險,所以出言懇求。
但聞言之后,段沉舟不僅沒有阻攔動作,反而目視季修一躍而下,分江馳浪,無畏無懼,比之船只都要更加迅捷,不禁大笑一聲:
“一條東滄海罷了,哪里攔得住天生的浪里白蛟?”
“你們且在這里候著便是,我去找你們龍頭坐會,靜待我徒佳音!”
說罷,段沉舟一甩袖袍,便在幾人目瞪口呆,只覺這位長輩頗為心大的同時,去了渡口龍頭的駐府!
府內。
“這一對師徒大半夜的,也不知抽什么瘋,來我這里鬧騰。”
“罷了罷了,反正這東郊渡口,經我這么多年的打理,再加上家中關系,上上下下,早就是我自己的人。”
“只要他段沉舟和季修,不大張旗鼓的喊著自己的名兒,消息就傳不到漁行那去,想要干什么,就隨他們去吧。”
“段沉舟漁家子出身,這么多年縱橫江海,他豈能不曉得‘捕撈靈魚’之難,還大半夜拿老子開涮,也不知道葫蘆里又在鼓搗著什么把戲.”
齊昭揉了揉眉心,嘆了口氣,才剛坐下,便看到了段沉舟尾隨而來,頓時奇道:
“你不是跟你徒弟,要去捕撈靈魚的嗎?”
段沉舟自顧自坐下,氣定神閑的從案桌上倒了杯茶水,輕抿了下:
“他自己一人足矣,我去做什么?反倒有可能添亂。”
原本坐著的齊昭,聽到這里,突然一下子蹦了起來:
“你來真的!?”
齊昭的面皮有些抽搐:
“你在這條江上混跡了二三十年,你能不曉得這東滄海的底細?”
“你叫他一個人扯靈網灑靈餌,撐著一艘烏篷船趁著夜色出行,且不說收獲如何,你就不怕他出些事兒么?”
“這條東滄海,哪怕出了十里,只要生出意外,遇到些兇險玩意,別說是力關武夫,就算是練氣大家,也不是沒有死過!”
這位渡口龍頭語氣盡是警告,臉色黑沉。
而下一刻,段沉舟的話語,更是叫他腦子‘嗡’得一聲,只覺炸開。
“扯網灑餌,撐船捕撈,那是縱橫江海,火候不夠的漁夫才會用的手段。”
“我那徒兒,哪怕身無長物,也能馳騁江海。”
“你看著便是。”
看著段沉舟穩如泰山的樣子,齊昭心中一梗,火氣終于是憋不住了,牙齒咬得‘咯吱’響:
“你就是這么栽培你徒弟的?”
“這小子的事兒,我也是聽說過的,千里迢迢從鄉縣地方奔襲府內,給你又是赴喪又是坐館,可謂給足你這‘已死之人’的身后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