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駕車輦而來時,突兀見到你府邸上空,有‘仙衣異象’凝成,正是‘虹霓成裳’之相,乃是我謝家嫡傳!”
“我且問你,在你這府里,或者說整個江陰府中,除卻你之外,還能有誰是修得我謝家仙衣法?”
謝知南目光咄咄逼人:
“我謝家雖常將力關秘卷傳于下人、家奴,但傳自仙衣卷的,卻是少之又少。”
“而能修成霓裳卷,甚至凝了道品寶衣的,未來是必定要經歷重重考校,收作外姓,傳下完整‘羽化仙衣’的!”
“你只是因為你母親的緣故,有這份修行的資格。”
“但不代表你能將妙法拱手交予他人,甚至是給你自己培養嫡系!”
謝知南昂起脖頸,眼眸露出傲然:
“你可知,這一次我來‘江陰府’,乃是陪同一位長輩。”
“若是她知曉你私自傳授仙衣法,上稟玉寰借此發難,就算是北滄侯爺,也得給謝氏一個交代吧?”
聽到這明晃晃的脅迫之語,簫明璃張了張嘴,剛想矢口否認。
但想起季修一身‘來路不明’的羽化仙衣,修長的睫毛閃了閃,沉吟了下,不由輕瞥了眼謝知南:
“是我傳的,那又如何?”
“拿謝家的規矩壓我.”
“先叫你那位長輩來吧。”
簫明璃輕嗤一聲,不以為意,叫謝知南氣得胸口生火,銀牙暗咬著。
人年少時,最不能見到比之自己驚艷的人。
尤其是淪為了‘背景板’,哪怕再如何身份尊貴,日后都會因此耿耿于懷一生。
謝知南見簫明璃,便是如此。
正待她開口,剛想多說幾句時
“季修,拜見世女。”
“昨日運氣好,于碼頭打得一尾‘五品’琉璃鱒,剛好可為世女調理身子。”
“方才那些地寶、玉髓的光華我也見著了幾分,質量參差不齊,要是用了,恐怕還得損了世女的身子。”
“倒不如直接用了我這琉璃鱒,也比用這些‘殘次品’要好。”
殘次品!?
還未開口的謝知南,喉嚨梗住,聽到這突如其來的言語,險些氣得腦門發紅。
巨室私庫內珍藏的玩意,普天之下,還從未有人說過‘次’這個字眼。
好好好,她倒是要看看,是哪個膽大包天的家伙
謝知南咬牙切齒,一轉頭就看見了登門而來,被李玄衣領著,正用一雙大為贊賞的目光看著的少年,頓時噎住。
來人身量修長,背著一塊古樸玄妙的刀匾,腰間懸掛著沁血的琉璃龍佩,哪怕穿著干練,卻因這些裝飾,顯得極具不凡。
更關鍵的是————
這人看著年輕極了,而且身上氣血未散,一層薄薄的、好似虹霓作裳般的仙衣罩在他身,早清的余暉灑下,耀眼得不可直視!
就算未曾鮮花著錦,光是在這里站著杵著,少年也好似貴不可言!
但謝知南見慣了驚艷、有氣質的人,這些并不能叫她表情失控,她之所以憤怒的是
“你小子,你修我謝家的法,幫著這女人說話是吧?”
“你可知曉,她傳你的功法,都是偷來的!”
謝知南氣得胸脯微顫:
“跟著簫明璃在這一隅之地的小府城里,就算近乎修滿力關,又能有什么出息,她能給你通天大道么?!”
“小子,你可知你傳承的法,乃是巨室秘術!未經授可允許,私自修行,乃是重罪!”
“更何況,就算是簫明璃也不敢傳你完整的‘羽化仙衣’,你都到了這一步了,能忍住不破‘大限’,不成‘寶體’么!?”
“這些她給不了你,但我九大巨室之一的‘玉寰謝氏’,卻能給!”
“方才我便見過你成就的異象,你若愿意,事后可與本姑娘走,給你一條輝煌大道。”
“九大巨室,但凡是府民,都該聽過一二,其中代表著什么概念.”
“你心中自然曉得!”
“所以少年,莫要自誤,上了一艘沉船!”
謝知南上上下下打量著季修,眼神帶著警告。
季修將目光放向這位貴女,心中暗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