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珍饈行。
一處珠光寶氣的客廂內。
“不愧是我趙久異父異母的親兄弟!干得漂亮!”
“什么封爵世族,府中天驕?”
“我之前就說了,季兄這等資質,只用了半年就躋身到了府城,只要給他時間,任是什么樣的天驕來了,也都得被他給比下去!”
“這才過了多久?”
“果不其然!”
一身錦繡的趙久,今日紅光滿面,在這珍饈行里花了大手筆,擺了一桌宴席,洋洋灑灑上百兩赤金,還添了一道位列‘江淮八絕’的六品靈肴。
趙久舉著杯盞,對準了這一次宴請的正主季修,好一番吹捧。
曾幾何時,在安寧縣做縣尊的時候,趙久之所以對季修和顏悅色,九成九的緣故,都是因為段沉舟。
他怕段沉舟因為往年和酒行結下的齷齪,將他的人頭給割了。
畢竟那八百里安寧縣,窮鄉僻壤,根本沒有練氣大家存在,要是那段匹夫發瘋,他還真沒有任何制衡手段。
所以迫不得已,趙久怕小命不保,只能極力籠絡季修。
但自打季修扛過了‘召靈顯圣’一劫,還與他上了同一條船,將藥行黃家的黃修文,直接打滅在了那一條滄瀾江里后,兩人之間的默契,急速上升。
一來二去,再加上自打季修入了府城,因為身上陳年舊賬的緣故,屢遭針對。
在還未曾翻身,正被諸方發難,遭受誣陷的時候,自己不顧家族勸阻,出面為他站臺,可謂雪中送炭。
而結果,自然是喜人的。
這不,還沒過多久,他這位曾經在安寧縣只用半年,便翻身到了頂尖的好兄弟,打道館、拜侯府、入府院、成魁首
不僅如此,各路府城的貴人,還屢屢對他青睞有加!
府指揮使顧百川,侯府嫡女簫明璃,江陰院首裴道然.靠上了這么多的大山,哪怕季修依舊被道館記恨,大行針對。
但與之前的處境,也已截然不同!
這也側面證明了,他趙久的投資眼光絕對沒問題。
而且事后聽聞季修成了‘府院魁首’,身披仙衣,還是登武樓抵達盡頭,三百年不世出的好苗子后
他爹酒行主趙鼎,馬上一百八十度大換臉,嘴臉直接轉換,當即把他這個要‘踢出家門’的逆子給喚了回去。
這一次不僅酒醒了,還和顏悅色的開口,叫他好好想法子籠絡籠絡這位天驕,表示一應花銷,都從庫房支取。
真的是,他請自家兄弟吃飯,那能給自家老頭子省錢嘛?
當然是來這以前犬馬聲色,偎紅倚翠時,跟那些紈绔子弟根本來不起的地方,好好奢侈一把了!
“久爺闊綽。”
季修捧起桌前的玉杯,含笑應承,掃了一眼這擺盤精致的一道道食肴,心道這位為他接風洗塵,可真是下了血本。
之前,因為借著北滄侯府的勢,季修身邊跟著石婆婆,上了漁行大宅,生生敲得那位行主陳靖,打落牙齒和血吞,坑了他一頓‘珍饈行’的宴席。
趙久不過是酒行嫡子,身份上和做大行主的陳靖,自是比不得的。
但這桌席面,就算不如陳靖那一桌,足足點了兩道位列江淮八絕里的‘六品靈肴’,可沒有個幾十兩赤金,是絕然下不來的。
在安寧縣那窮地方,沒有靈機存在,趙久這個做縣尊的,一年到頭能榨得油水有限,如今官吏帽子也被摘了,他哪來的這么多銀錢?
心中暗暗咂舌時。
“放心,兄弟,大口吃,不夠繼續點,今日為兄這腰包鼓得很!”
“我家那老頭子識人不明,昏聵無比,我以前小不懂事,現在我終于懂了,為什么以前你師傅能和我家結仇了。”
“就我家那老頭子,不想著雪中送炭,竟做錦上添花的事,他能成什么大事。”
“今日正好用他的銀錢,給我兄弟好好慶祝慶祝!”
似乎看出了季修所想,趙久拉開架子,擺出了一副豪氣模樣,大手一揮:
“諸位,你們也是一樣。”
“大家在安寧縣都曾有過交情,如今回到家里,關系也不能生疏了才是.”
此時,這客廂內,除卻趙久與季修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