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武圣,首先,我脈老祖‘魂燈’如日中天,談何隕落?”
“其次,龍象真宗乃是他老人家在,才在!”
“哪怕閉關一甲子,只要不隕,我等三人都是替他打理的。”
“如今他老人家既打入‘安寧界門’,若是非要我等給一個答復,那么龍象真宗百年基業,舉宗搬遷到這江陰府安寧縣,又有何不可?”
“天地再大,也要根基在。”
“若是根基在,天下何處不為家?更何況只是區區一座真宗門址罷了。”
砰!
拓跋岳將錘擔扛于肩,眼神睥睨,披頭散發,言語談笑之間,大開大合,所謂‘百年真宗’的累積,便一語舍棄。
叫季修聞言,不由動容。
他見過大行勾心斗角,府城之內,稍有些起色的家族、流派,哪個不是派系林立,錯綜復雜?
按照蕭明璃所講的見聞,就算是天柱都不能免俗,反而更加愈演愈烈,只有徹底塵埃落定,一致對外時,才能上下一心,搬出宗規。
其他時候,大都是為了一二分先機,爭出個你死我活,連狗腦子都能打出來。
“你不為你們自己考慮,是因為你們已經臻至龍虎極限,更有甚者,抵達了偽武圣造詣。”
“可你們門下,那些有望修行的門徒、真傳呢?”
秦狩虎擰眉,想起滄都內流傳的某樁秘辛,尤其是‘徐龍象’未死時,心中一時更存了幾分顧忌,于是仍然耐著性子。
然而————
縣衙外,隨著他言語落下,卻有聲音紛紛迭起!
“做師傅的要將傳承立在何處何地,做徒弟的自然應當跟隨。”一聲清脆的女聲,隔著一扇縣衙門戶,自外傳來。
就在季修扭頭時。
卻見有好些道身披龍象宗衣的年輕男女,在外候著。
每一人都是光彩奪目,氣道恢弘,不似凡夫。
其中,還有之前與季修有過照面的姜躍。
這位龍象真傳之前在座師面前謹小慎微,但放在外面,也是一尊貨真價實的練氣大家,青年驕子!
而在最前,那女子明眸皓齒,眼神沉凝堅韌,身姿窈窕,但渾身上下,卻有一股子‘流派主’的氣勢!
“那便是大首座拓跋岳親自教授的弟子,也是龍象真宗三代內,最杰出的一人。”
“名為‘徐幼微’,凝練了四大限,打熬出了一具‘武道寶體’,在一州藩鎮內,都算翹楚!”
耳畔三首座沈罡在傳音介紹。
而季修則沒想到,這位身如山岳,發絲疏狂的大首座,竟能教得出這樣的門徒,神態氣質,委實不怎么相似。
似乎是注意到了季修的神情。
二首座鄭羅也悄然傳音:
“道子可莫要只憑外貌,便小覷了我宗天驕。”
“幼微撐開四限,盡得師兄真傳,那每一寸大筋玉骨內,都蘊藏著‘龍象’之力,倒把垂楊,不過等閑。”
“整個‘龍象真宗’,以力為尊,能凝練‘九龍九象’之偉力,才算是得到祖師真傳,而年輕一代,能凝練龍象者,唯她一人。”
秦狩虎沉默了下:
“你整個‘龍象真宗’精銳盡出,這是真準備搬家不成?”
“那龍象地窟鎮壓的‘界門’,又該如何。”
“若是有‘魔人’出世,涂炭眾生,以淵墟之氣侵蝕武夫,致使墮落,導致人間沉淪,這債你可擔得起?”
拓跋岳目不斜視:
“在來之前,便已將基業暫且托付其他故友,而且許以報酬,其中細節,便不勞閣下憂心了。”
油鹽不進,滴水不漏!
這種如此魯莽的舉宗搬遷,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饒是秦狩虎的養氣功夫,也都快繃不住了。
而高正與寧不語沉默過后,更是直接自大椅起身,氣機愈演愈烈,儼然一副要大動干戈的模樣!
“丹山高氏、天水劍宗已接了滄都調遣令,鎮壓安寧縣界門,應是我二宗!”
“閣下就算要舉宗搬遷,也要問過我二人!”
武圣真意與肉身相合,兩人眼眸神光畢射,大有一言不合,在界門之事未曾落下眉目之前,便打上一架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