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法,要說是真的鬼都不信。
首先說這孟婉君看起來也就二十幾歲大學剛畢業的樣子,乳臭未干的丫頭,看起來靦腆又干凈,更何況還是鄉村出身,又不如城市女孩一般早熟和開放,怎么可能大晚上的夜不歸宿。
再者說今天中午時候人還在家呢,這到傍晚人就不見了,還是出遠門?誰信啊。
當然這或許不是演技太拙劣和說法站不住腳,反而人家打的就是讓你“自討沒趣”的一手牌。
言外之意就是,理由都如此蹩腳了,就是專門搪塞你的,你要再繼續追問那就沒意思了。
林峰忍不住哭笑不得,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鄉村老大爺,還挺有套路的。
“近期都不會回來了?”林峰反問。
“是的領導……要說您也沒必要專門跑一趟還工具的,不至于的……”
“哎,一碼歸一碼!謝謝您啊大爺!”
一邊說著,林峰一邊觀察這個家庭的狀況。
家庭看起來挺貧困的,住的還是九十年代的磚瓦房的風格,配房還是土坯墻,時代特色十分明顯。
“那大爺,婉君同志是干什么去了能告訴我嗎?”
“說是寫生去了,她大學四年是學藝術的嘛,總是想起一出是一出,這大雪天的,喜歡畫畫什么的。”
“那如果很長時間不回來的話,她住哪兒啊?”
“親戚家唄!七大姑八大姨都是這附近村子的……但是具體去誰家倒是沒跟我說。”大爺解釋道。
“好吧……”
林峰知道自己沒辦法再繼續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正打算告辭的時候,就看到里屋出來一個跟自己年齡差不多大的男子。
看起來傻乎乎的……
嘴里叼著一根棒棒糖,還邊吃邊流哈喇子,好像也沒法說話,發聲就是“阿巴阿巴阿巴……”
傻人卻無傻相,看起來有些怪怪的,但傻是真傻,還是個啞巴。
林峰看著有點兒心酸:“家里有病人啊大爺?”
“是的領導……還不止一個呢,我老伴兒也是偏癱好多年了……一家兩個病人。”
林峰透過土胚房看到一個坐在火盆旁邊的老嫗,也在探頭看著自己。
“您兒子呢?”
“早兩年出海打魚死在公海了。”
“那這位是您孫子?”
“是的領導。”
林峰長嘆一聲。
他從身上拿出僅有的現金大概五六百塊錢:“大爺,我身上錢也不多,給您放下了。”
“哎,不用不用,領導,日子過得去,過得去……”
“留步吧大爺。”
林峰頭也不回的直接離開了。
很多事自己無能為力,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么多了。
出了門后林峰忍不住點上一支煙……
自己是不是錯了?
如果這大爺一家真的有什么難言之隱的話,那么就算他們知道點兒什么,自己也不該這么逼著人家做不愿意做的事,生活已經壓的他們一家人夠慘的了。
“呼……”
“算了!再另想別的辦法吧!”
他長長吐出一口煙圈,既然沒能打開局面,就打算無功而返了。
一支煙抽完,林峰開車回去,就在這時,一個七八歲大的小男孩兒,臉蛋子上帶著凍傷形成的蘋果紅湊過來:“你是縣政府的領導不?你姓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