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出口,別說沈時微了,季行之自己都愣了一下。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說出了這番話。
仿佛潛意識里覺得,她逆來順受慣了,就該承受這些。
再抬頭看去時,只見沈時微的身影原地僵硬了一瞬,手掌漸漸收緊。
她沉默著轉身望了他一眼,眸色黯然。
像是蓄足了勇氣,她深吸一口氣,安慰自己。
他看不慣她沒關系,反正她這邊很快就安頓好了,馬上就能跟他正式走離婚程序了。
離婚以后,她就不會繼續住在家屬院了,也就不會繼續礙他的眼,可以給他的葉依然騰位置了。
他一定也很希望這樣吧?
從前她事無巨細的照顧他的生活,忍下所有情緒,可他從前統統看不見。
事到如今,她終于想為自己活一次了,他卻說她不夠溫柔體貼,比不上葉依然。
真是可笑。
回想起自己這些年,那么努力維系討好這段名存實亡的婚姻,沈時微就覺得悲哀。
她做了個深呼吸,對季行之的話仿若未聞,繼續往里走。
季行之見她不說話,皺了皺眉,正想再說些什么。
忽的,他只覺后腿猛的受到一記重擊。
季行之毫無防備,重心不穩,膝蓋猛的一彎,差點當場跪倒在原地。
那一瞬間,他迅速用手支住地面,這才勉強撐住膝蓋沒觸地。
穩住身體的瞬間,立刻警惕回頭。
只見林初禾正坦然站在那里,居高臨下的望著他。
就差把“沒錯就是我踹了你”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季行之:?
他心情本就不好,此刻更是難忍情緒,面色一沉再沉。
“林初禾,你干什么?”
林初禾冷笑著挑眉,上下打量他。
“反應能力這么慢,警惕心這么差,這樣的水平也能進訓練營啊?”
“這事傳出去,別人還以為咱們野戰軍里全是水貨呢。”
“看來回去之后我有必要上報這件事,讓教官加強對你的訓練了。”
季行之正要反駁,就見林初禾皮笑肉不笑地沖她彎了彎唇。
“都是戰友,謝就不用了。”
季行之那本就不達眼底的笑容漸漸消失,面色陰沉至極。
向來在格斗場上都沒有幾個人能把他放倒,他什么時候聽過這樣的諷刺?
他看了看正在屋里給糖糖檢查書包的沈時微,瞬時間明白了什么。
“你是剛剛聽見我和時微的話了,所以故意做這種事替她報復我?”
林初禾眸光中多了幾分譏誚,似笑非笑的眨眨眼,故作驚訝。
“哦?你剛剛說了什么過分的話嗎?”
林初禾語調和眸光同時冷了冷:“既然知道過分,你為什么還要說呢?”
季行之咬了咬牙,下頜棱角都隨之更加鋒利鮮明了幾分。
他深吸一口氣,極力維持著幾分風度。
“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你最好還是別插手。”
話音剛落,季行之忽然感覺自己褲腳一沉,緊接著有股熱熱的液體,順著腳踝流進了鞋子里,濕噠噠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