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說一邊從碗里舀起一塊海帶送進嘴里,立刻麻地皺了下眉,表情卻是“就是這個味兒”的肯定。
“沒錯,就是麻的,小滿剛剛應該是恰好吃到了海帶。”
小滿眨眨眼:“所以是因為有海帶在,湯才麻麻的嗎?”
林初禾十分肯定地點點頭。
“對呀,海帶就是麻的,所以用海帶煮出來的湯才會有些麻。”
“一開始喝感受都很強烈,但習慣了就好啦。”
“不過沒關系,雖然有些麻,但瑕不掩瑜,有海帶的湯都會很鮮美很香,這就叫事物都有雙面性,有優點也有缺點。”
小滿不明覺厲,認真地點頭記下。
林初禾還想借機深剖一下事物雙面性,給小滿講講這個道理,就見沈時微、王老太太、糖糖同時用一種極其奇怪的眼神看她。
林初禾頭頂緩緩冒出一個問號。
小滿渾然不知,又低頭喝了兩口湯,一邊說好喝,一邊吐出舌頭。
“好麻好麻,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像媽媽一樣習慣這個麻度。”
糖糖還以為是自己的味覺出了錯,緊蹙著小眉頭喝了一口,又一口。
她奇怪地眨眨眼。
“舌頭沒有麻呀,明明很好吃。”
說完,還證明似的昂頭把剩下的湯全喝光。
喝完一抹嘴,一點奇怪的表情都沒有。
林初禾和小滿看傻了。
林初禾一臉驚奇:“就算我已經適應了,一口氣喝下一整碗湯還是會麻嗓子,會嗆得咳嗽,糖糖你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的?”
糖糖也傻了。
她甚至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味覺出了問題,聲音小小的。
“糖糖從小吃海帶的時候,都沒覺得麻呀……”
“媽媽,是糖糖的舌頭有問題嗎?”
她問沈時微。
沈時微一言難盡地看著林初禾,無言搖頭。
王老太太的表情更加一言難盡。
林卿云也好似心情震蕩了一下,喝了一口湯,而后突然放下勺子,抬頭看過來。
神色意味不明。
林初禾被看得頭皮發麻,這才察覺到不對勁。
她眨了眨眼,又低頭看了看碗里的海帶,遲疑開口。
“難道……是我的原因?”
王老太太沉吟片刻,沒有著急下結論,而是問。
“你是什么時候開始覺得吃海帶發麻的?”
林初禾想了想。
“我家住在內陸,很小的時候沒吃過海帶,也是后來拜您為師,您做了幾次給我吃的。”
“從第一次吃海帶開始,我就覺得麻了。我還以為就是這個味道……難道不是嗎?”
沈時微和王老太太紛紛搖頭。
“吃海帶發麻的,你還是我認識的第一個。”
王老太太道。
幾人正討論著,對面的林靜宜已經狂喝三大碗,直接端起砂鍋,連最后一滴湯也都倒進了自己碗里。
倒完她莫名有種報仇的快感,冷笑一聲。
看似自言自語,實則諷刺林初禾。
“海帶明明很鮮很好吃,哪有什么發麻的奇怪味道,明明是某些人自己山豬吃不了細糠,還好意思在這兒找理由呢!”
林初禾沒理會這話里的諷刺意味,倒是把那句“海帶哪有什么發麻的奇怪味道”聽了進去。
林初禾傻了,小滿也傻了。
一大一小面面相覷片刻,呆若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