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從前,她能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從容應對這些事。
可也不知究竟為何,這次竟然這么不淡定。
她都有些看不懂自己了。
往日訓練出來的那些心理素質,在陸衍川面前就好像失效了一樣。
如果不是強行克制著,只怕都要露出馬腳了。
林初禾指尖扣著手心,強迫自己打起精神,認真應對。
被陸衍川端詳半天,林初禾當真是如芒刺背,如坐針氈,生怕露餡。
好半晌,實在有些撐不下去了,林初禾故意擺出一副怕陸衍川誤會的模樣,解釋。
“你可千萬別多想啊,我雖然是林春蓮的妹妹,曾經梅彩英的養女,但我和他們不是一路人,從來都是勢不兩立的。”
“很小的時候,我就經常不在家,跟著師父一座山一座山的去挖藥材了。”
“現在我的情況你也知道,我認回了我的親生母親,更是和梅彩英母女沒什么關系了。”
見陸衍川還在盯著自己看,林初禾擺出一副憤恨的模樣,插著腰冷哼一聲,罵的真情實感。
“那對母女,當真是親母女,那心腸黑的簡直一模一樣。從我出生開始,就沒看她們干過什么好事。”
“兩個人正經心眼子沒長幾個,歪心眼子倒是長得跟馬蜂窩似的密集,凡是占不到便宜就覺得是吃虧了,一天天凈想著飛黃騰達不勞而獲。”
“呵呵,她們能有今天,是她們應得的,咎由自取,死了都活該。”
陸衍川“嗯”了一聲:“我知道。”
他睫毛微顫了一下,心底閃過幾分不忍。
“林春蓮……當年還頂替你上了大學。”
陸衍川猜得到,林初禾應該對上大學這件事很在意。
否則當年也不會那么拼命的讀書,張金玲在說林初禾的大學資格被搶走時也不會那么暢快。
不出所料,聽完這話,林初禾眼睫微垂,唇角抿得平直,悶悶的“嗯”了一聲。
陸衍川的心口也跟著悶痛了一下,瞬間后悔自己說這話了。
他稍作彌補,安慰:“其實也沒關系,就算是在部隊,也有進修考試的機會,也有渠道能獲得文憑。”
他沒怎么安慰過人,措辭言語稍顯生硬局促。
“你如果還有這個想法,可以多準備多了解。”
“如果有需要,可以隨時告訴我,我幫你一起想辦法。”
林初禾有些意外的抬眼。
不怪她驚訝,陸衍川從來都是一個目標明確的人。
從前教授她們審問技巧的時候,他就說過,不管話術上怎么繞,始終要記住抓住一個問題不放,所有的話術都要圍繞這個問題進行。
他平時也是這個方法的忠實踐行者,不管說什么話做什么事都目標明確。
手底下的隊員但凡有所隱瞞,他三兩句就能問出來,讓人防不勝防。
林初禾原本以為他這次也是一樣,要圍繞她身份的問題問到底。
卻不想,說著說著,他竟然主動扯開了話題,說起了考大學的事……
還有剛剛他眼底那一閃而過的后悔和心疼,她確信自己應該沒看錯。
他是因為怕她難過,所以才……
正想著,凌東飛快跑了過來。
“陸哥,許師長找你去趟辦公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