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嵐咬了咬嘴唇,努力安慰自己。
她都這么大的人了,黑暗沒什么好怕的,前面就是家了,再堅持一會兒,馬上就能……
安慰的話甚至都還沒能來得及在腦海里過一遍,沈文嵐突然感覺有些不對。
她吞了吞口水,頓時警惕起來,一邊走一邊側耳細聽。
除了自己的腳步之外,似乎又有一段腳步聲摻雜了進來。
“嗒嗒嗒……”
那腳步落地極輕,慢悠悠的,始終穩定在不遠不近的距離。
同時,她發現自己腳步的回響聲消失了。
怎么會突然消……
沈文嵐突然想到什么,渾身一個激靈,背后一陣發麻。
或許從最開始,她聽見的就不是什么回響聲,而是另一人的腳步聲。
只是那人一開始和她保持著差不多的步頻,她落步時,他也跟著落,中間只相差很短的時間,所以讓她以為,那只是腳步的回響。
只不過現在腳步聲錯開了,她才能分辨出那是另一人的。
是啊,這條路雖然空曠,但還不至于會出現回響聲,至少她從前從沒沒聽見過……
沈文嵐又仔細聽了聽背后的腳步聲,試探的將步伐加快幾步,又放慢幾步。
那人好似始終和她保持在一個固定的距離上,慢悠悠的,就好像一個盯死了目標,饒有興趣玩弄獵物,看著目標垂死掙扎的捕食者。
沈文嵐攥著布包袋子的手用力到泛白,血液逆流,汗毛倒豎。
她大腦飛速運轉,迅速將自己此刻的處境細想一遍。
怎么辦,她身上一點可以防身的東西都沒有。
就連之前經常放在布包里,用來隨時練手感的小手術刀、鑷子和手術針也沒帶。
如果這人真的是沖她來的,她此刻當真是手無縛雞之力,一點還手的資本都沒有。
實在沒有辦法,沈文嵐只能不動聲色的加快步伐。
她將自己的速度保持在一個不至于奔跑起來引起對方警覺、直接沖上來抓人的速度上,一邊走一邊祈禱背后那人只是個與她同路的行人,祈禱剛剛那一切只是巧合。
筆直的一段路很快走到盡頭,再往前就是七拐八繞的胡同。
每到一個胡同拐角處,她總會懷著一絲希望加快腳步,試圖利用這短暫的視線錯移甩開對方。
可她連著試了幾次都沒能如愿。
心跳越來越快,如擂鼓聲般鼓噪著耳膜,心臟像是要跳出胸膛一般。深冬的天氣,她愣是冒了一額頭的冷汗。沈文嵐死死咬著嘴唇。
這種緊張到腦海里的那根弦快要崩斷的時刻,她控制不住的想起從前朋友對她說的話。
“文嵐,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羨慕你有個這么厲害的對象?”
“你看看賀尋之,個高腿長一身腱子肉,文能治病救人,武能撂倒一個班的戰友,一點都不輸戰斗班的那些男兵,槍法還是連隊里數一數二的好。”
“他們班長都說,給他一個彈弓,他都能打一場勝仗回來。”
“有這樣的對象,不管是生病還是遇到危險都不用怕,安全感簡直不要太足!”
“這要是以后結了婚,走夜路都不用怕了啊!鬼都能被你對象這一身正氣給嚇跑!”
沈文嵐當時雖然笑著說朋友夸張,但其實賀尋之一直都是這樣做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