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人都走到門口了,結果突然看起了金魚??
武志宏耐著性子跟在后面,只想趕緊把人給打發了。
“周老板,你如果喜歡這幾條金魚,不然我讓人撈出來送到你的住處?”
周濟民客氣的擺擺手。
“不用不用,我怎么好收呢,我就是覺得這幾條金魚很好看,想多看幾眼,武長官應該不介意吧?”
他都這么說了,武志宏還能說自己介意嗎?
他咬著后槽牙搖搖頭。
兩人說話間,林祐廷已然將人從門外帶進了門。
陸衍川看似不經意的抬頭望去,實則呼吸都停了幾拍,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那傳來聲響的拐角處,腦海中閃過無數種可能。
他不禁問自己,究竟是哥哥依舊失蹤,不見下落情況更好一點,還是他真的來了這里做叛徒更好一點?
他既希望等會兒從那里走過來的只是個和哥哥同名同姓的人,又希望能親眼看見哥哥出現在那里。
前者是出于一名軍人的立場,不愿相信同樣身為軍人的哥哥真的會做叛徒。后者則是作為一個弟弟,希望哥哥無論如何,至少能好好活著。
自我矛盾至極。
直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視野里,這一切紛亂的設想戛然而止。
賀尋之這些年在異國雖說也是有吃有喝,但因為當年的舊傷,這些年雖然也在鍛煉,卻遠遠不如當年在部隊時的模樣。
他比從前蒼白的多,也瘦削的多,雖然依舊文質彬彬,卻不復從前的意氣風發。
那眼底的滄桑,讓陸衍川恍然覺得,自己好像不只是和他隔了六年沒見。
而是隔了十六年,二十六年……
這一瞬間,陸衍川心口像是被人狠狠捶了一拳,又悶又痛,百感交集。
如果說從前的賀尋之像是一棵生機盎然,枝葉茂密遒勁、瘋狂生長的樹。
那么眼前的他,就像是被蟲蛀了大半、枝葉凋零枯萎。
只勉強維持著基本生命,內里早已腐朽,隨時可能凋零的樹。
即便努力控制著情緒,陸衍川還是不由得眉心顫動。
哥哥沒死,他真的沒死……
在此之前,他對哥哥有埋怨,有不解。
可當他真的親眼看見哥哥的模樣,心底剩下的就只有難過。
難以想象,哥哥這些年究竟經歷了什么,才會從那樣意氣風發,變得如此模樣。
剛剛這個武志宏似乎在說,要帶哥哥過來接受什么例行審問。
所以這些年,他一直是這樣被反復安排教育,反復審問折磨過來的嗎?
想來也是,換做任何一個國家的軍方,都不會放心一個敵國而來突然投誠的軍人。
哥哥的日子,想必不好過。
所以就這樣的條件,真的值得他拋棄親人朋友和初心,千里迢迢的來到這里,為這些人賣命那么久?
他到底圖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