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衍川和周濟民幾乎動用了所有能動用的手段和力量,在外打探了一圈,依舊沒有任何消息。
下午回到臨時住所,周濟民看著走在前面的陸衍川,雖然什么也沒說,周濟民卻能感受到他周身透出的低氣壓。
像是有什么情緒壓抑已久,馬上就要壓不住了。
周濟民實在放心不下,在后面氣喘吁吁的跟著。
“衍川,你先別著急,我們再想想其他辦法……”
陸衍川腳步卻越來越快,甚至三步并做兩步便到了樓上。
周濟民畢竟年紀大了,落下了幾步。
等他不放心的推門而入時,只見陸衍川右拳正陷在墻壁里。
從他拳頭開始,周圍是蛛網一般的裂痕,墻壁凹陷進去一塊,碎裂的墻漆小塊小塊的從墻上剝落,掉到地上。
周濟民嚇了一跳,緊皺著眉頭趕緊上前一看。
陸衍川手背幾個骨節處一片通紅,血珠接二連三的冒出來,順著手指縫隙滴落到地上。
“衍川,我知道你心里擔心,但也不能傷害自己的身體啊!”
周濟民趕緊找來自己房間的醫藥箱,全然不顧陸衍川的拒絕,硬拉著陸衍川給他上藥。
剛剛的那一拳就像是給情緒開了個口子,此刻被壓抑已久的情緒,控制不住接二連三的涌上心頭,想壓都壓不住。
他使勁閉了閉眼,手肘支在大腿上,萬般無力的將臉埋進手心里。
如今的情形,就像是走進了死局。
他們雖然拿到了哥哥收集來的資料,但僅憑這些資料,沒辦法完全向組織上證明他的清白無辜。
可繼續留在這里,哥哥并被信任,接頭人還叛了變,任務根本推行不下去。
哥哥已經在這里耗了六年,他的人生,又有多少個六年能夠繼續耗下去?
就算他可以,當地軍方的人對他如此不信任,也不會容忍他太久,勢必要想方設法的除掉他。
不說以后,此刻哥哥正在經歷什么,是不是被嚴刑拷問,他們也根本不知道。
他甚至覺得,與其讓哥哥留在這里繼續遙遙無期的等待下去,倒不如直接回國。
就算回國之后不被組織信任,被監視起來,那也至少是在自己熟悉的土地上,能定期見到熟悉的朋友和親人,組織也不會太過虧待他。
有吃有喝,能睡個安穩覺,還能活得輕松一些。
可這也只是他自己想想。
作為賀尋之的親弟弟,沒有人比陸衍川更了解賀尋之的性格。
賀尋之此人,看似性格溫和,實際骨子里卻有一股軸勁兒,他要做的事,必須有個結果,絕不可能半路放棄。
更何況這個任務還關系到父母的下落,放棄就意味著失敗,哥哥絕不可能放棄。
參軍入伍這么多年,陸衍川頭一次感覺到如此深切的無力。
周濟民看著陸衍川這痛苦煎熬的樣子,心里也是難受,只能盡量安撫他。
“衍川,你先別太急,據我們這些日子對軍方的了解,他們暫時不會對賀尋之下死手,我們還有機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