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副政委的老婆隨口解釋。
“聽我們家老葉說,這幾輛車都是從邊境回來的,車上裝著不少失蹤了很多年的科研人員,都是有名的專家學者和教授呢。”
“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只是聽說他們在外面遭受了很嚴重的折磨,全都奄奄一息的,還好被派去的一個很厲害的軍醫吊住了性命,現在必須馬上救治。”
王老太太越聽面色越凝重。
全都奄奄一息……這得是遭受了什么樣的折磨啊。
而且這情況……如果她沒判斷錯,這些人應該就是林初禾這次去越國執行任務帶回來的。
那林初禾她們呢?
王老太太一邊想一邊快速折返回去,一邊披外套,一邊又不放心,探出頭又問了兩句。
“知道護送這些專家學者回來的戰士情況怎么樣嗎?”
兩位軍屬仔細想了想,胡政委妻子忽然一拍腦門。
“哦對了……我剛剛好像聽了一嘴,護送他們回來的那些戰士好像也有不同程度的負傷,有幾個好像還挺嚴重的……”
“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太清楚,但我家老胡接到電話的時候表情特別嚴肅,出門的時候還和葉副政委他們幾個正商量著,先不讓這些戰士匯報工作,讓他們先去接受治療休息呢。”
王老太太頓時面色都變了,來不及多說,隨便交代了一句,將窗戶一關,趕緊套上厚褲子,蹬上鞋,連早飯都沒來得及吃就往外跑。
肯定是林初禾他們,他們之中居然還有負傷的,并且傷的很嚴重的……不知道有沒有她那個小徒弟。
王老太太一路上忍不住反復祈禱重傷的人里沒有林初禾。
等她氣喘吁吁一路沖到軍區醫院,從護士口中問到今早剛來的那批軍人去向,又飛快沖向手術室時。
剛拐過一個彎,就見長長的走廊盡頭,亮著手術燈的手術室門口,兩張極盡疲憊的臉在冷色的光映照下,顯得更加蒼白。
蒼白之中,似乎……還透著一絲頹敗。
林初禾就那么愣愣的坐在那里,臉上的血漬和灰塵污垢像是根本沒注意到,頭發蓬亂的不成樣子,發尾似乎還焦了一塊兒,不知是不是戰斗時被爆炸或火光燎到了。
原本多么水靈漂亮,這一切的充滿希望和干勁的姑娘,此時此刻,像一只泄了氣的皮球,愣愣的立在那里,一絲從前的活力都沒有。
王老太太算是所有人里,和林初禾相處時間最長的,也是唯一一個真的看著林初禾從小長到大的。
她們互相陪伴了那么多年,王老太太今日還是第一次見林初禾如此頹敗,萎靡。
像一只還沒來得及開放,就因為各種摧殘而奄奄一息的花,將腦袋低低的滴在胸口,目光呆滯地望著虛空中的某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老太太做了個深呼吸,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有那么難受。
她揚起一抹笑容,走上前。
“初禾,你完成任務回來了?”
林初禾反應明顯慢半拍,緩緩的將視線聚焦,艱難的一寸一寸抬起頭。
望見師父的那一瞬間,林初禾那枯井一般的眼底,才算泛起了些光。
她像是還沒從戰斗的狀態中抽離出來,覺得周圍的一切都有些不真實。
反應了好半天,嘴唇張張合合,干澀喑啞的叫了聲——
“師父。”
這一聲,像是試探,又像是確認。
王老太太知道這種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