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工藝品,哪怕做工再精細,也只是現代工藝品。
除非,影爐工藝制造廠的技藝,已經接近到能和古時的景德鎮相比較的地步。
如此,他們制造出來的工藝品,就成了哪怕在當代也能名噪一時,且極具收藏價值的藝術品。
可影爐工藝制造廠有那個技術嗎?
答案是沒有。
或者說,即便是有,他們也不會這么做。
畢竟,想創造出藝術品,不是單純的技藝就夠的。
那代表著,制造物件的人,需要在技藝上有所突破,在物品上進行創新。
且不說他們是否有這個能力,即便有,走這條路子所要花費的時間和精力,就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且還隨時有失敗的可能。
所以,這家影爐工藝制造廠,走了一條捷徑。
他們通過精湛的技藝,對古董物件進行了仿制。
照貓畫虎,總比自我創新要簡單得多。
可僅憑這一點,影爐工藝制造廠出品的物件,又憑什么比其他工藝品廠商出品的物件,價值要更加高昂呢?
無他。
只因其他工藝品廠商,只是單純的進行模仿。
至于模仿到什么地步……只能說,普通人看不出來,但行家一看,就知道這是贗品假貨。
而影爐工藝制造廠出品的物件,刨除歲月的痕跡外,幾乎能做到以假變真。
這已經不是制造工藝品了。
或者說,這成了明面上的一層偽裝。
他們干的,就是造假制贗的活兒。
只是空出了最后一步。
這一步,就是給他們制造的贗品穿上“新衣”。
也即是“上漆”。
簡單來說,就是給這些贗品,增加一些歲月的痕跡。
補足最后一步。
而這一步,便是影爐工藝制造廠留給下游商家的空間。
是將這些購入的物件當做工藝品售賣,還是添上痕跡,制成贗品,選擇權交給那些買了物件的商人。
如此一來。
這家影爐工藝制造廠,成了身著白裙的小白花,純潔無瑕。
至于他們售出的貨物變成贗品假貨,坑了什么人,亦或是出了什么問題,責任可不在他們。
用這種方式,哪怕各界人士都清楚,這家廠子就是一個專門制造、出售贗品的地方,也對其無可奈何。
相反,他們還不必遮遮掩掩,反而把日子過得光明正大,把生意做得紅紅火火。
這里頭的門道,細犬隨便一提,我就清楚。
反而是貝貝,各種驚嘆和感慨。
她忍不住對我說:“好復雜呀,哥。看來我是注定端不了這一行的碗,吃不了這一行的飯了。我還是規規矩矩的聽您吩咐,殺殺人算了。”
她這話,說得溫柔嬌憨,甚至仿佛在對我撒嬌。
可在細犬聽來,就有些過于恐怖了。
連端著茶杯的手,都一哆嗦。
要不是我及時阻止貝貝說下去,他或許以為我在敲打、威脅他呢。
我只能安撫細犬道:“兄弟,你別跟她計較,她說著玩呢,你繼續說。”
細犬定了定神,繼續說著他收集到的線索。
白樂樂之所以隔三差五就去這家工藝品廠一趟,乃是為了去找一個人。
這人名叫賈玨。
賈玨在這一行里,也是個傳奇人物。
他今年大概六十來歲,早年間便習得一身制假造假的好本事。
靠著天資聰穎,又肯努力,年輕時候,他就已經在這一行里闖出不小的名頭。
后來經過幾十年的經營,他的名聲更是傳遍周圍數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