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姚掌柜心動了一瞬,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她深吸一口氣,走向鋪子最里頭,來到那張供了范蠡像的供桌前,伸手拿起香爐,翻轉過來。
香爐里的香灰迅速灑落,不少漫天揚起,將她弄得灰頭土臉。
可姚掌柜不為所動,將香爐倒紙,任憑自己弄得跟土猴子一樣。
而后,她又拿了一把匕首,回到這邊,將匕首放在我面前,伸出左手,五指張開,穩穩按在桌上。
懂行的人,立馬倒吸一口涼氣。
有人問:“這是做什么?”
懂行的人回答:“封盤!”
封盤,就是申請中場暫停。
之所以要將香爐倒置,意思是哪一方的香,都不能插進去,暗指勝負未了。
可封盤這種事,只會由處于下風的那一邊申請。
封盤期間,這一方的人可以想辦法,找幫手,以求扭轉乾坤。
對另一方人,卻是一種不公平。
世上哪有這種好事,便宜都給對方占了。
所以,申請封盤的一方,得出血。
本質意義上的出血。
或割耳,或挖眼,或裁指頭。
要付出哪一部分,自己決定。
由對方出手,
所有人都靜靜地看著我,想知道我會怎么做。
我神情平靜,將匕首拿起。
姚掌柜臉色一白,卻依舊堅定,沒有后悔,按在桌上的手穩穩當當。
我問:“幾天?”
姚掌柜知道,我這是同意封盤了。
時間,也是要付出的代價的一個衡量因素。
封盤時間越久,要付出的代價就越狠。
若是她要的時間過長,這一只手,都保不住,興許還得搭點別的東西進來。
姚掌柜聲音清脆,帶著堅定:“一天!”
“好!”
我點點頭,手中匕首瞬間甩出。
咔嚓!
匕首刀刃扎進桌面。
不少人嚇得尖叫出聲。
姚掌柜也不能免俗,閉上雙眼,咬緊牙根。
嬌軀都狠狠一顫。
可那只按在桌子上的手,卻紋絲不動。
當她沒感覺到疼,睜眼一看。
匕首剛好扎在他中指和無名指當中的空隙里。
她毫發無損。
她松了口氣。
她抬頭一看,我已經帶著大海和貝貝,轉身離開。
事實上,出刀的瞬間,我就已經起身。
至于結果,我沒看。
我瞄準的地方,本就是兩指之間的空隙。
這次登門占香,本質上是為了布局引人。
主要目的,是要讓賈玨現身,替我做事,答應我的條件。
所以,現在見血,對后續不利。
當然。
我也沒那么仁善。
刀子一出,我給了機會。
若是姚掌柜最后臨陣退縮,哪怕只是手動一下,以我出刀的力度,要么早在手背上開個孔,要么掉一根手指。
但這可就怪不得我了。
還是那句話,玩古董,不是請客吃飯,沒那么多溫良恭儉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