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飯那些新增的棍郎外,最引人矚目的,當屬居中一個老頭。
老頭年紀不小,七老八十了,頭發胡子一片白。
此刻他正坐在椅子上,眸光銳利的看著我們。
聽著那些人的議論,我們大概也知道這老頭是什么來頭了。
他被稱為“蔣老”,乃是這履霜居的老朝奉。
這位蔣老來頭不小,聽說幾十年前,就跟著賈玨做事了。
那時候,他負責鑒寶識寶,掏真東西送到賈玨手里,賈玨負責復刻。
復刻出來后,再把真假兩件物品,放在他面前,由他鑒別。
由此,賈玨的制贗功夫越來越厲害,他的眼力也被鍛煉得越來越深厚。
可謂是互相成長起來。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位蔣老,是賈玨的副手,也是賈玨最信任的人之一。
不然,也不會被送到履霜居,給賈霜做老朝奉,撐場面。
再看昨天主事的姚掌柜,此刻站在蔣老身后,畢恭畢敬,一副小學生的模樣。
足見盛名之下無虛士。
這位蔣老,本事一定通天。
把這位請出來,履霜居今天是要動真格的了。
不過也是。
昨天丟了那么大的臉。
今天要是不找回來,履霜居今后別想繼續在這南陵立下去。
倒不是說一定關門閉戶,而是聲望信譽折了,立著也是一具空殼。
大海四下瞧了一眼,有些失望的說:“你說對了,賈玨和賈霜,都沒露面,就推一個老頭子出來應付我們。”
我笑道:“放心,今天過后,保證他們坐不住!”
說罷,我帶著貝貝和大海,穿過人群讓出來的道,穩穩當當,不緊不慢的登上臺階。
臺階之上,鋪子門口里,蔣老拄著拐杖,在姚掌柜的攙扶下,緩緩起身。
本是敵人,他竟然當著一眾人等的面,朝我微微躬身。
我下意識側身避開。
蔣老聲音蒼老,語氣不急不緩的解釋道:“昨天的事,我聽說了,多謝幾位放小姚一馬,留了她的手指。”
我搖搖頭說:“不必在意,她能過這一關,靠得是她膽氣夠足,不然,她手指留不住。”
蔣老微微頷首,看了姚掌柜一眼。
“聽到了?還算你有點心氣,沒把面子丟干凈。”
姚掌柜低下頭,愧疚不語。
在她的攙扶下,蔣老重新坐下,神情態度頓時大變。
“散事兒說完,我們說正事!幾位,今天咱們接著賭斗!”
若是之前,他對我們還算有幾分溫和,那么此刻,便是殺氣騰騰。
他手里的拐杖重重往地上一落,身后一群人立馬嘩啦啦散開。
有人搬出昨天的桌椅工具,并且把那尊象牙雕像放到了桌子上。
在姚掌柜等人的攙扶下,蔣老回到鋪子里,在桌子一端落座。
等我坐到他對面,蔣老眼睛半開半閉。
他問:“客人下的哪座山,住的哪座廟,拜的哪位神仙,擦的哪一邊的肩啊?”
這話是問我們的來路,包括師長,以及如何與履霜居結的仇。
看來,昨晚他們回去議論過,卻還是不相信,我們就這么隨隨便便登門賭斗。
還是認為我們一定是哪里結過仇。
畢竟,賈玨那么大的聲勢,沒仇,誰會突然來找茬?
我說道:“山在武陵,一間小廟,沒供神仙,頭一次來南陵,昨天剛打的照面。”
萬掌柜聞言,眼神一凜,瘦弱蒼老的身軀,透著股子壓迫感。
“這么說,幾位是專門來這兒占香立廟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