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箋看著他,有點豁然開朗的感覺。
一切都是注定的,所以在她心中就是無法更改的,她被迫當壞人,卻不知道故事里的好人是不是也不情愿。
她還未曾從這個角度上思考過。
乍一聽云楨清說的話,有些回不過神。
半晌后,她有些疑惑,“你為什么要替那天神說話?”
云楨清輕輕搖了搖頭,手指抬起,似是像撫摸她的發絲,可頓了下,又緩緩放下。
“我不是替天神說話,而是覺得事實如此。”
唐玉箋點點頭,思考了許久,還是說,“我覺得你說得對,但你還是要避開他們。”
云楨清輕笑,“會的,玉箋放心。”
這夜,無論唐玉箋說什么,云楨清都一一應下,很是聽話的樣子。
第三日,云楨清遲遲未歸。
第四日,他依舊未歸。
大概又過了七日,云楨清回來了。
曾經挽留過唐玉箋許多次,不停問她能不能多留在人間一些時日的云楨清,忽然對她說,
“玉箋,你該離開了。”
那日與平時并沒有什么不同,唐玉箋坐在樹梢上看書。
昭文給她買了許多書,每日都成摞成摞地往她小院里搬,多到她看都看不完,只能將它們都收進自己的卷軸里。
除此之外,他還整日搬來許多玩樂的東西,唐玉箋說過許多次太多了,不要再買了。
可每次昭文就只有一句話,“都是世子吩咐的,讓給姑娘備上。”
彼時唐玉箋還不知備上兩個字意味著什么,她只覺得云楨清人傻錢多,哪有這樣買東西的。
可看著看著,書頁上忽然落上了細密的雨點。
唐玉箋抬起頭,分明是晴空萬里,卻下起了太陽雨。
云楨清就是這個時候回來的。
他從微雨中走過來,面容白皙輪廓清俊,微抿的薄唇顏色很淡,像是畫中仙。
一直走到樹下,仰頭去看她,“玉箋。”
院子里沒什么人,視線也被微雨染成一層青色。
雨絲綿密,紛紛揚揚,落在他的發絲上,眼睫上,還有雙眼里,讓他整個人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唐玉箋出神地想,云楨清模樣真是好看,在人間能稱得上絕色。
“你今日怎么回來這么早?”
她有些驚訝,更多的是驚喜。
以至于最討厭的雨絲都不那么討厭了。
云楨清很少在白天這個時候回來。
他總是回來的很晚,或整夜整夜不回來。
只是云楨清并不是獨自回來的,唐玉箋從樹上跳下來后才發現,他的身后跟著許多人,他們正搬著一箱又一箱的東西進屋。
唐玉箋微微睜大了眼睛,“你怎么又買了這么多東西?”
她往后看,那些來回搬東西的下人一直排到了遠處的轉角之外。
她甚至在想,云楨清是不是將上京那幾家她常去的鋪子搬空了?
除了各式各樣的綾羅綢緞精致布料,話本首飾,干果蜜餞,甚至連茶盞都備了好幾套。
那邊,云楨清卻蹙著眉,似乎仍覺得不夠周到,“昭文,忘記備夏天用的冰鑒了。”
唐玉箋越看越覺得奇怪,忽然問,“這些為什么都往我的院子搬?”
云楨清抬起眼眸,看向她。
面容在細雨中有種鏡花水月的虛妄之感。
“玉姑娘。”
他這樣稱呼她,聲音很淡,眼中也沒有笑意。
“你離開之后,會用得上這些。”
唐玉箋以為自己聽錯了。
反應了一會兒,才意識到他在說什么,“你要我走?”
云楨清安靜的看著她,沉吟片刻,點頭稱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