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路過的仙娥忍不住往這邊看。
就看到東閣幾日前還閉門不出的高挑病美人,正附身湊近白發紅瞳的新弟子,像是在和她說話,又像是在逗弄她。
將她說得紅著臉連連后退,耳垂都是紅紅的一片。
然后攬著她的肩膀,帶著人一同進了庭院。
仙娥驚訝的看著,不知道那兩人關系何時這么好了,更不知她們是什么時候認識的。
正出著神,冷不防對上一雙回眸看過來的眼。
美人面無表情的瞥她一眼,含著淡淡警告。
仙娥頓時渾身緊繃。
唐玉箋回過頭時,只看到太一不聿反手帶上門。
咔嗒一聲輕響,門外的天光掩住。
他平靜地說,“外衫先脫了吧,有點臟了。”
唐玉箋遲疑了一下,走到屏風后,一回頭卻看到太一不聿跟了過來,唇角含著恰到好處的淺笑,“都是女子,只是外衫而已,躲什么?”
換下來的外衫被太一不聿一手接過,唐玉箋身上還穿著里衣,比上輩子秋天上早課穿的還嚴。
她瞥見外衫上寫的有字。
細細的血線,化作四個字。
絕處逢生。
唐玉箋一愣,“這是你剛剛寫的?”
話音落下,她就在褶皺處隱隱又看見了幾個字。
……殃咎。
那是什么?
沒等看清,太一不聿收回唐玉箋外衫。
等唐玉箋套上新的衣服出去時,太一不聿手里已經空了。
“不聿,我的外衫呢?”
“臟了,拿去洗了。”
“其實凈身咒就行……”
“不行。”
唐玉箋慢慢搓了搓手,“不聿,那個縮地成寸的法術……”
太一不聿卻緩緩的抬手,掩住淡緋色的唇瓣,眼神里也多了些怠倦,佯裝凡人那般打了個哈欠。
“好累,有點困了,你呢?”
唐玉箋,“不太困。”
不是都說成了仙就不用睡覺嗎?
房間里只有一張床,太一不聿已經自覺起身過去,唐玉箋短暫地猶豫了一下是打地鋪還是老老實實躺過去,莫名又想,她的房間怎么她還要睡地上?這是什么道理?
還好床夠寬大,她忍氣吞聲躺在邊緣,手里慢慢摸索著,回憶在黑暗中被帶著掐過一遍的法訣。
倏然,背后忽然有人拉了她一下,唐玉箋猝不及防地反轉過去,身下堅硬的石床硌得肩膀生疼,只是轉個身的動作,腦袋下就多了一條手臂。
太一不聿自然而然地把她抱在懷里,另一只手落在她后背,像是抱什么小孩貓咪一樣的動作,一點一點挪了過來,抬手輕輕撫摸著她搭在玉枕上的長發。
“玉箋的頭發是白色的,我以前畫過一幅畫,畫里的兇獸,頭也是白色的。”
唐玉箋謹慎的挪開腦袋,往外擠。
又被人一把拉住。
太一不聿將臉埋在她的脖頸間,滿足地喟嘆一聲。
她好像不會生氣。
太一不聿緩慢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