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我身上好疼。”
“退后!”縫隙外傳來祝儀師兄的聲音。
顧念師姐一把拽住愣神的唐玉箋,縫隙外凌空而立的祝儀反手甩出三張符咒。
符紙剛觸到酸液便燃起綠火,轉眼燒成灰燼。
“沒用的,”璧奴發現眼淚無用,收起了怯弱的表情,“小玉,如果一定要出去,你親手剖開我,就能出去了。”
他一直沒有攻擊人。
連手都沒抬起過。
外面,祝儀抽出長劍,寒光劈向蠕動著快速閉合的縫隙,沖這里面大喊,“它在煉化你們,快些出來!”
刀刃沒入血肉的瞬間,整片蛇腹發出震耳欲聾的嘶鳴。
肉壁瘋狂收縮,酸液如暴雨傾瀉,顧念的袖口被蝕穿,皮肉焦黑見骨。
“救我!”
一聲驚呼。
唐玉箋猛然回頭,看到虞丁被密密麻麻的細蛇纏住,正被一點點拖拽進蠕動的肉壁中。
她的手指死死摳住地面,眼睛看著唐玉箋,卻抵不過那股蠻力,轉眼間半個身子已陷入血肉之中。
下一刻,顧念和昏迷的師弟也被蛇身包裹,迅速卷入肉壁深處。
“顧念!”祝儀果然被激怒。
刺目的劍光自頭頂劈下,蛇腹被撕裂開一道三丈長的裂口。
腥風裹挾著銳利的劍氣灌入,帶著濃濃的殺意。唐玉箋抬頭,透過裂口看見獵獵罡風間御劍的祝儀。
他眼中布滿血絲,口中嘶喊著“孽障”,像是要沖進來。
“別進來!”
然而,還未等唐玉箋話音落下,裂口處猛然翻出一道尖銳的骨刺。
祝儀瞬間被骨刺貫穿腰腹,鮮血噴濺,身體僵在半空。
手中的長劍無力墜落,眼中還殘留著未散的錯愕。
璧奴抹去下巴上殘留的血珠。
“他沒死。”
唐玉箋踩著濕滑的內壁攀上去,來到縫隙邊緣。
“祝儀師兄,你怎么樣?”
祝儀身體略微抽搐,被釘死在蛇腹中無法動彈。
但有仙身護體,倒也遠不至于會死在這里。
可再拖下去,就不一定了。
璧奴見不得唐玉箋親近別人。
豎長的蛇瞳微微收縮,開口說,“我可以放你們走,但是要你們自己來選。”
他的目光落在唐玉箋身上,受傷的蛇尾輕輕擺動,“只能二選一。”
璧奴的視線掃過祝儀,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你要帶旁人走,小玉就要留下;你如果帶小玉走,剩下那些人都會死在這里。”
祝儀師兄渾身是血,勉強支撐著身體,“孽障。”
他不相信璧奴,可聽到這話之后目光下意識在顧念和唐玉箋之間游移,眼中滿是掙扎與痛苦。
頭頂那道好不容易才劈開的裂口在整個蛇腹中顯得十分狹小,且此刻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愈合。
哪里還有做選擇的余地。
唐玉箋聽到璧奴在自己身后低聲說,“小玉,他們不會選你的。你就算成了仙,對他們來說,也是異族。”
祝儀清醒過來,聲音嘶啞,“玉箋,別上這孽障的當,他想挑唆我們。”
唐玉箋打斷他的話,“師兄,把師姐和師妹們都帶走吧。”
“玉箋!”
“他們不認識璧奴,留在這里也沒用。”
師弟昏迷,顧念大半個身子淹沒在血肉中,虞丁也沒了動靜,怕是同樣昏過去了。
唐玉箋表情平靜,“璧奴和我相識,他不會殺我。”
她轉身看向璧奴,“別選了,你以前偷看過我的話本吧?救誰這種選擇題不是用在這兒的,讓他們走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