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奕忍不住在墨鴉身上的大葫蘆看了一眼,以后的兒子有的吃了。
隨即,他忍不住說道:“章叔,賭坊的銀子不太干凈,拿著會有點燙手吧?”
章鎮撫使還未開口,就聽到墨鴉又怪聲怪氣的說道:“銀子燙手?那就多經幾雙手。”
“今天叫劉主簿拿去買地,明天讓黃千戶拿去放貸,后天給屠百戶拿去寺廟捐點香火錢。”
“最后,等再回到鎮撫使手里,不就變成了干凈的養廉銀了?”
她說這些話,仿佛透著一絲仇富的不爽心理。
章鎮撫使對此也沒多解釋什么,只是會心一笑:“墨鴉說的對,所以奉孝你不用擔心錢的問題。”
楚奕漲知識了,又好心提醒。
“章叔,但你身為朝廷重臣,收賭坊的錢要是被發現了,小心被御史參你。”
章鎮撫使剛要說話,只聽見墨鴉又古里古怪的說道:“楚百戶,參鎮撫使的折子越多,他這夜里才能睡得越香。”
“可如果哪天要是沒人罵鎮撫使了,那就是輪到閻王點他卯了,他就算不拿錢,也沒幾天能睡了。”
楚奕一下子明白了。
章鎮撫使這是在自污,故意給女帝留下把柄,好讓對方放心用自己。
一個無欲無求的人執掌大權,哪個領導能安心?
所以,貪財好,收黑錢也好!
“章叔,我知道了。”
章鎮撫使無語的看了嚴旁邊的墨鴉,一臉無奈道:“你怎么比老夫還懂我自己?”
“還有,你這是過來干什么的,怎么都到皇城門口來堵老夫了,有什么事嗎?”
聞言,墨鴉清了清嗓子,露出一副很哀傷的模樣,道:“鎮撫使,我三爺爺剛去世了,家里窮的連棺材都買不起。”
“我得幫忙出點錢下葬,但我剛好手頭有點緊,你借我點吧?”
章鎮撫使納悶道:“我怎么記得,兩個月前你三爺爺就去世了啊?”
墨鴉面不改色道:“鎮撫使,你記錯了,那時候去世的是我四爺爺。”
“等會,墓碑上我就刻你的名字,讓我三爺爺記著你,行不?”
章鎮撫使哭笑不得,說道:“回北鎮撫使司拿錢,但你爺爺墓碑上別寫老夫的名字了,老夫還想多活幾年。”
墨鴉立馬應道:“沒問題。”
隨即,章鎮撫使又看向了楚奕,神色鄭重。
“后天老夫休沐,帶你去將軍府提親。”
“你爹不在了,老夫就是你的長輩,聘禮酒席什么的,我幫你出,肯定不會讓外人看笑話的。”
頓時,楚奕心頭一陣觸動。
他以前就只有干娘一個長輩,現在又要多一個真正關心自己的了。
“章叔,聘禮什么的,我自己能給……”
章鎮撫使擺擺手道:“你給什么給?就你一個年輕人這兩年能賺多少銀子,怕是連辦酒席的錢都不夠。”
“我這些年攢了不少積蓄,但除了給你嬸治病外,也沒地方花。”
“等老夫派人給淮陰侯府打掃干凈,你再進去住,我還得去給你買些奴婢……”
這一刻,楚奕的胸口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眼中滿是感激。
“章叔,你幫我夠多了,奴婢什么的就別買了……”
章鎮撫使直接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就你這糙小子,用個屁的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