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惜嬌見群情洶涌,只是話語平靜的說了起來。
“王御史,令郎在國子監作的《大景禮注疏》錯洞百出,倒比你在樂江坊寫的艷曲更拙劣點。”
“但那一份注疏要是出現在陛下的桌上,陛下想必會奪了他的國子生學籍,今后也別想再進入仕途了。”
王海表情陡然一僵,手指緊緊攥住衣袖,指節微微發白,眼底滿是驚懼與不安。
這兩件事,怎么會被這女人知道的?
顏惜嬌沒有理會王海難看的臉色,只是又看向了前面一名王氏官員。
“王判使,你上個月從商湖私下買的清倌人,要我從攬月坊那邊給你揪到你那善妒的夫人面前嗎?”
“楊氏妻性悍,不好正夫綱啊,也是難為了你。”
那位王判使立馬癱坐在地上,眼神一陣變幻,顯得極為不安。
顏惜嬌又抬起眼眸,微微歪了歪頭,繼續看向左邊的官員,輕聲說道:
“劉御史,你家那位親弟弟多次打著你的名義在外面放貸。”
“但官府有規定,民間私貸最高利率為六分,可他的價格都達到月息七分了。”
“這要是去打官司,你能保得住他的命嗎?”
劉御史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喘息變得粗重,不禁膽顫心驚。
這女人的軟刀子,太傷人了!
顏惜嬌又緩緩看向其他官員,這些人無一例外的低下頭,目光閃爍,不敢與她對視。
這位說話客客氣氣的年輕女官,自始至終臉上都掛著一抹溫和嬌甜的笑容。
“這些事若擺在臺面上,諸位有幾條命夠賠?”
這群人看著顏惜嬌明明有著一張傾國傾城的臉,怎么說出來的話,卻是如此的讓人畏懼啊。
場面,驟然僵住了!
就在這時。
楚奕的刀鞘已重重磕在地上,泛起一陣巨響。
官員們驚惶回頭,只見他帶著數十名執金衛校尉,面無表情的走過來,那一番氣勢透著濃濃殺意。
“顏舍人給你們臉,我可不給。”
“再敢跪在這里驚擾陛下,我便徹底打斷你們的骨頭,讓你們這輩子只能跪在地上乞活!”
官員們徹底慌了神。
這些人可是見過楚奕差點殺死王中丞的,這就是一條瘋狗!
別看這是皇宮腳下,他就算不敢明著殺他們,也動手肯定是敢的,沒必要吃這個苦頭。
“我,我們這就走了……”
顏惜嬌看著王海等人匆匆站起來,露出的那一副懼怕如鼠模樣,也是微微一怔。
這楚奕的兇名,現在都能震懾侍御史等中高級官員了?
“站住!”
楚奕看了眼王海等人,突然暴喝了一聲。
“誰叫你們結伴的,全部給我一個人走,聽到沒?!”
???
眾人一臉懵逼。
我們現在都打算要離開了,你還要管我們是不是結伴?
這就過分了!
此時,王海臉色的變得很鐵青。
畢竟,他是這一次的領頭人,現在若不站出來說點什么,豈不是要讓人看輕了?
“楚百戶,你夠了。”
“我們都要回去了,你還要故意挑刺,是什么意思?”
“這里可是皇宮腳下,我們就算結伴走,你難道還要因此對我們行兇不成?”
“正好當著顏舍人的面,讓她看看,你們執金衛是多少的囂張跋扈……”
顏惜嬌站在旁邊,似笑非笑的看著楚奕。
她想看看這位最近風頭最盛的年輕百戶,面對王海的挑釁,會怎么應對?
真要是動手了,那可就令人失望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