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
那個名叫阿勝的青年,是第七坊的坊主,聞言直接啐了一口唾沫,滿臉不屑。
“皇帝怎么了,一個娘們而已。”
“也就是命好,再加上大景那群皇族廢物,不然她怎么可能當上皇帝?”
“換我,哈哈哈,也能當……”
那中年人莊爺板著臉,眉頭緊鎖,語氣中透著不滿。
“今天的話,我只聽一次,再聽到,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張勝毫不在乎道:“知道了,姐夫。”
突然,一名男子心急火燎地闖了進來,
“莊爺,不好了!整個五城兵馬司的士兵,將地下城外面給封了。”
“而且,還有大量的執金衛校尉跟著一起封路……”
莊爺臉色驟然一變,額角的青筋微微跳動。
“執金衛怎么跟五城兵馬司摻和在一起?難道,他們是要對我地下城動手?”
張勝一愣后,無所謂的說道:“姐夫,地下城地形復雜,要是沒有熟路的人帶路,他們怎么敢進來?”
話音剛落,又一人沖了進來,臉色蒼白,氣喘吁吁。
“莊爺,朝廷出動軍隊,進來了!”
莊爺再也坐不住了。
他快步沖上樓頂,卻在看向窗外時,整個人仿佛被定住了。
前方,火把長龍蜿蜒十里,將天幕映照得血紅。
遠處浩浩蕩蕩的軍隊,數不清的士兵正魚貫而入,鐵甲在火光下閃爍著寒光,仿若消滅一切的洪流。
“這怎么會進來這么多士兵?看著少說幾千人……”
莊爺的手微微顫抖,一時滿是震撼與不可置信。
“就這里,怎么會引來朝廷軍隊的?”
“他們好像是去第七坊……”
莊爺猛地轉頭,目光如刀般盯向張勝,語氣中已經帶上了怒火。
“你最近到底干了什么事,謝御麟,在你手里?”
張勝咽了咽口水,喉嚨結上下滾動。
他可以在地下城作威作福,可等真見到成千上萬的軍隊,哪里還敢放肆?
“我,姐夫,謝御麟的確在我手里。”
他猶豫了一下,又硬著頭皮說了一句。
“我今天接了一個大單子,派了四個人去殺楚奕……應該沒關系吧?”
啪!
莊爺一巴掌狠狠抽在張勝的臉上,力道之大,直接將他打得后退了兩步。
“你個混賬東西,那楚奕是陛下親自賜爵的心腹,還娶了鎮北侯,你去殺他?”
“你這是要將我們整個地下城,給毀了嗎?”
張勝捂著臉,梗著脖子辯解:“姐夫,上面的人跟蛀蟲一樣,瘋狂壓榨你,我第七坊的賬目虧空都三個月了!”
“我要是再沒進項,姐夫你到時候給他們上供的月錢,都要交不上了,你覺得他們會放過你嗎?”
“我做這么多,還不是為了姐夫你!”
“這單子足足一萬貫,不但夠填窟窿,還能救你……我哪知道姓楚的這么扎手!”
他說著,眼瞼微微泛紅,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好好好,反正我從小都是你養大的,你要我的命,你拿走就是!”
莊爺看著他倔強的模樣,仿佛又看見病榻上那個蒼白如紙的女子,彌留之際抓著自己的手,語氣虛弱而哀求
“阿勝從小渾……求你多看顧……”
他閉了閉眼,長長地嘆了口氣,滿臉痛苦。
“再等等外面的情況,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我今晚,我一定想辦法給楚奕一個交代,盡量保住你的命!”
……
“夫人,你說那莊爺不給我一個交代怎么辦?”
此刻,楚奕帶著近萬將卒已經來到了第七坊,這是整個地下城最大的賭坊。
林昭雪的目光如刀般掠過前方,語氣冰冷道:“本將的障刀重七十九斤,正愁沒開刃的磨刀石。”
“就拿他的命,來磨一磨!”